言韞又在院門前站了兩刻鐘,撩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再站起身時,神色已恢復如常。
他牽起素嬈的手道,「走吧,我們回家。」
「好。」
等到外面的動靜完全消息,言柏回了佛堂,就看到崔姝虔誠的跪拜著,好似沒聽到外面的一切。
佛像慈悲,歲月靜謐。
就這樣吧。
「阿姝,晚飯你想吃什麼?」
他問。
崔姝叩拜完,出了佛堂,仔細思索了下,「我想吃青菜炒豆芽,蟹黃羹,還有八寶粥。」
「好。」
「青菜要選嫩些的。」
「好。」
「吃完陪我去看看後院栽的葡萄藤吧,好像快枯死了……」
「好。」
……
言韞後來進了趟宮,具體說的什麼素嬈不知道,但很快洗硯台將離桉送回東宮。
然後處置了金元寶。
屍身從洗硯台抬出去時,鮮血淋漓,滲透擔架淌了一路,看得百姓無不心驚膽戰。
至此,雙生子的案子就結束了。
大理寺牢中發生了一樁大事。
太子妃懸樑了。
幸好獄卒發現得快,把人救了下來,素嬈和言韞趕到的時候,她剛醒來,脖子上還有一圈醒目的紅。
整個人痴痴愣愣,什麼話都不說,只不停的掉眼淚。
素嬈把人支走,扶著她的肩膀問道:「殿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死了是不是。」
奚靜怡紅著眼看兩人,「那孩子,他剛出生就被送走,我從未對他盡過心,現在殿下走了,他也走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我該去陪著他們的。」
獄卒閒聊時被她聽到,誤以為金元寶被殺了,萬念俱灰,索性尋了短見。
「人還活著。」
言韞一語道破天機,「洗硯台那邊抬出去的只是個患惡疾去時的同歲人,為了掩人耳目。晚些時候會把元寶送去我府中。」
「真的?」
奚靜怡忘記了哭,怔怔的看著他。
言韞點頭,素嬈附和道:「是真的,人活著。」
「那就好。」
奚靜怡破涕為笑,鬢髮散亂,一身囚衣,狼狽不堪,笑起來卻讓人覺得溫暖。
「麟兒呢?」
「已經被送回東宮,雲樂郡主在身邊跟著照顧他呢。」
這一下,太子妃徹底放下心,言韞與她道歉,說了金元寶的事,知道元寶是被金家收養,太子妃很是詫異。
詫異過後,又是驚喜。
「金家公子既是鶴卿的好友,家中平性定然不差,看那孩子的模樣,想來自幼被照顧的很好。」
「老爺子將他看得比親孫子還精緻。」
「那就好。」
太子妃驚喜之餘,欣慰不已,喃喃自語:「這樣我就放心了……」
言韞望著她,半響,沉聲道:「嫂嫂,如果……如果你能陪著他們,但是要隱姓埋名,拋棄一切,你,願意嗎?」
「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妃震驚的看著他,「我不是判了斬立決嗎,你想幹什麼……如果會牽連到你,那還是算了。」
她不知道為了保住金元寶,言韞放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