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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山呼唤 第十四章 卷二(第2页)

“我是卫生所的大夫,新来的,我想找你做一个桌子。”

“进来吧!”屋里的大嫂出来说道,之琴迈进了门槛,“你们是鲜族吧,我一看锅台就知道了,大小四个锅,一个灶眼,这多有意思啊,还没吃饭吧?”

“今天下工后,我掐点柳蒿,一会儿蒸上就行了。”她边说边洗菜,“你就是新来的医生啊?”

“对,我屋里没柜子也没桌子,我的碗盆没地方放,只能放窗台和炕上,很不卫生,我想有个桌子就好了,希望你能给我做一个,大概钉上就行,不用细做。”韩木匠听了之琴的话,略想了想说,“能做,不成问题,得个十天八天的。”

“我不着急,你慢慢做。”

“我想给你做个地桌,就是放在地上,四条腿儿,上下两格,可放碗筷盆,下格可放米面衣物什么的,桌面长一米宽二尺,吃饭写字放个灯什么的都行,你看行不?”

“哎呀,你想的太周到了,太好了,我就需要这样的桌子,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得先谢谢你啦!”韩大嫂把切碎的柳蒿拌上面放进了蒸锅里,之琴告辞往回走,这时进来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拎一串儿活蹦乱跳的蛤蟆,“是儿子吧?”“是老儿子,一对双。”“多好的孩子,帅小伙儿啊,不用送,我走了。”韩大嫂还是送到大门边。

这天又阴了,像要下雨的样子,明天是礼拜六了,之琴很想回家,如果下大雨,真就不能回了。晚上下班后,她备了两捆柴禾,天黑后点上油灯,把已织好的红毛衣装在兜里,准备明天回家。她在炕沿上就着灯光,又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自从复职上班后,一切都好不用挂念,等等。写完折好装进信封里,一看表快十点了,这才把南窗的支棍放下,吹灯。

凌晨时,睡得正香,忽听有人敲门,“大夫大夫有病人哪!救命啊大夫!”之琴被惊醒了,“谁呀?等一会儿,”她一咕噜爬起,摸出火柴,“嚓”一声,小油灯亮了,“大夫快点儿啊,人要不行啦!”门打开了,进来两男一女,她边听诉说,边问患者年龄,健康状况,穿好衣服后,把门锁好,然后打开门诊室,取出产包药箱,带上血压计,写个留条,摸黑坐上了马车。

也不知朝哪个方向奔去,只听“驾!驾!”甩鞭子的声音,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走得太急,连表都没看一眼。从女的口中得知,患者和她是邻居,车伙是她哥哥,另一位是生产队长,听老娘婆说,天黑后就有动静了,可到了半夜,产妇突然抽了,昏迷不行,而且把舌头都咬破了,老娘婆还说,她没见过这样的产妇,不知怎办好,孩子也不露头,她丈夫也急了,去找邻居,又去找队长,队长听说卫生所来了一个产科大夫,这不就找你来了。

之琴心中已有数了,可能是子痫,危险极大,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拐过了几个山头,终于在一个山跟下停车了,几个人下车,往一个小路上跑去,已望见了微弱的灯光,之琴快步进到屋里,“救救俺吧,大夫,她要不行了。”男子流着泪恳求到,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娘婆坐在炕沿上,嘴上叼个烟袋,见人来了,拔出烟袋锅,在炕沿下磕几下,便对之琴讲了起来,之琴边听边查患者,灯亮太小了,挑大点后,一看患者双眼紧闭,口角有血星,双足水肿,一听胎心极微弱,腹大且软,羊水过多,胎头已入盆,产妇脉搏极弱,面色红,血压已达16o:11o,宫口只开一半。子痫是肯定了,血压太高了,得马上抢救,之琴交待家属,患者希望不大,已出现心衰了,正当她打开药箱时,产妇突然抽搐起来,其丈夫上炕想要抱她,之琴马上制止,她把衣竿上的毛巾拽下,立刻塞进产妇口中,以免咬舌,此时产妇牙关紧闭四肢强直,双手紧握面色青紫。之琴马上注射硫酸镁解痉及镇静剂地西泮,处理完之后,再看脉搏,几乎摸不到了,“危险,够呛了。”里外屋的几个人,都啧啧声不断,老娘婆更是束手无策站在一边,之琴再查看眼睛时,眼球固定已出现散视,现在是毫无办法了,再听胎心音,几乎没有了。

“准备后事吧,她已心力衰竭了,这人不行了,胎儿已死,早治疗能好一些,她患的是妊娠高血压,太晚了!”孕妇丈夫抱起她的上身,嚎啕大哭起来,震天动地。。。。。。

天亮了,阴沉的天如同人的心情,悲伤而沉重。之琴告别产妇家走回达山,一路上思绪万千,如果早来检查用上药,这种妊娠高血压,不至于死,可老百姓不懂得产前检查,这真是个问题,得怎么想办法,让她们来检查呢?一路上,她心情更是难受,母子双亡,24岁就离开了人世,真可怜。作为医生救不了,真是无奈!

中午就下起了小雨,今天不能回家了,下礼拜吧。晚饭后,她心里实在想孩子,每天都吃些什么呢?饭前洗没洗手,杨威的头已长了,应该剪短些,周日推磨,三个小孩自己弄真是可怜,有时在灯下,想着想着,便掉起了眼泪。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早上三人到齐后,开个早会,所长刘培新简短几句话:“还是那几样,先大扫除,室内外卫生弄干净,二是器械消毒,做好棉球,三是有什么问题,看法提出来,想办法再解决。”说完后,他点上了小巧的烟袋锅,把火柴杆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便吧嗒吧嗒抽起来。

之琴说话了:“所长,这个产妇的死亡,非常遗憾,这么年轻人就没了,我感到非常惋惜,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怎么让产妇都来提前检查,只有这样,才能预防难产,确保母婴安全健康。”“这想法挺好,可老百姓不懂也不明白,怎么去说?”刘培新晃了一下头说道。

“所长,我看这样,让达山所有的生产大队,统计一下怀孕妇女有多少个?把姓名年龄和地址写好报上来,我就可以做表统计出来了,然后可以一个个检查,她不来我亲自去,这样会好多了。”

“那可是太好了,你这个办法挺对,那怎么通知呢?”

“我看这样吧,你把各大队队长的名字弄来,我一个个写在单上,然后求人带去,让他照办就可以了吧。”

“这倒行,那我得去公社找书记问问。”早会开完后,几个人开始收拾卫生,刘培新专门打扫院落,收拾厕所,整理柴垛,小孟告诉他,“枝柴没几捆了,点不着蒸锅了。”

“那好,我让书记给拉一车,柴禾是不能断呀!”

六一儿童节这天,镇中心小学,五六年级去双头山春游,每年这天学校都组织文艺演出,今年别出心裁,学生们特别高兴,杨迈和宝霞早早就到了学校。同学们的队伍出了,打着各色彩旗出了校门,走过大街,往西走去,然后拐上南大桥,下了桥后便往山根走去,到了此处方才觉得离山根老远了,从桥边至山跟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庄稼地,一扎高的玉米苗一垅垅绿油油的点缀在黄色的土地上,孩子们像一条长龙移动在地边的羊肠小道上,在小道的左侧,是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

行进的队伍越来越慢,山坡越来越高,最后走出农田,真正来到了山根下,休息时大家回头一看,奇宁镇离老远了,好像不认识了似的。在老师的带领下开始登山了,同学们仍沿着这条小溪裂沟边的小毛道,往山上爬去,这里已没有平路,每一步都要踩着大石头攀爬上去,而且很陡,这里树木参天,大家就在树林中穿行,跨过倒树,石砬子,一个拉一个往高处奔去,越走觉得越暗,而且凉爽起来。

“冰!看,是冰!”有同学大叫起来,原来此处离顶峰不远了,在裂沟的深处,有很长一条白色,溪水便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是山顶的北坡,又是凹陷的一个深洞,太阳根本照不到,温度很低,冰雪融化的自然要慢,六月了,还能吃到冰,太惬意了,同学们都拥到冰块处,老师找石头砸了起来,然后大家嚼起了冰渣儿,再用湿漉漉的小手抹一把脸,好爽啊!继续赶路呀!大家不断地踩着野草,登上一个个大石块,连爬再滚!最后终于爬到了山顶。

“哇!”同学们好惊叹哪!第一次真正目睹了双头山的真面目,山顶地面很平坦,一片幽幽绿草,可爱极了,同学们都坐在地上休息,各色彩旗飘扬,休息一会儿后,老师宣布:“游戏开始,我们抓特务,一半同学是特务,有曲别针的就是特务,一会儿散开后,偷偷别在领口上,另一半同学分男女组,男生是绿旗,女生是红旗,抓一个就送到旗下,最后哪组多,哪组胜,明白没?不能藏太远,必须在彩旗范围内,十分钟结束,哨响集合,好,开始!”

一百多同学,藏的藏,找的找,互相看领口,杨迈找三四个特务了,都抓到了红旗下,返身和宝霞相遇,一看她领口果然是特务,俩人大笑。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老师一查数,红旗队的女生胜了,女生都欢呼起来,游戏结束后,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但不能出彩旗范围内。大家到处走走,男生有爬大树的,爬石砬子的,女生到处采野菜,酸浆最多,边采边吃,大家觉得山顶的南坡很暖和,很晒,极目远眺,能看见山根下的房屋,再往东看去有道路,通向更远的山里,他们问老师山这边是什么地方,老师说叫“王家堡,那条路是通往达山的。”杨迈听后,远眺路的尽头,她想起了妈妈,知道了妈妈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大家又回到双头山的北坡看,从北坡看奇宁镇,风景好美,四周群山起伏,比起双头山来都矮多了,而且能看到更远的山峦,是平时从来看不到的地方,大家指指点点,极目远望,现在很远的东北方向,还有一座很高很大的山。整个奇宁镇,从东至西,黑压压的小房子连成几里地长,苏凌河像一条丝带,傍着小镇从东至西,静静地流淌着,述说着。南大桥横嵌在河上,为这春日的风景画添上了美妙的一笔。时间到了,他们告别了双头山山顶,按原路返回。

到家时,两人手里各拎一把山韭菜,孙婶儿看到后,仔细看了看,说吃不得,有一种毒草叫“露淋”长得和韭菜一模一样,很难区分,能吃死的,两人只好都扔了。

这天是星期六,天刚刚亮,之琴锁好门窗,早早就往家赶了。已三个礼拜没回家了,心里想着孩子,昨天和所长说好,今天早点走,要不天太热,趁凉块走好多了。织好的毛衣袜子都装在兜里拎着,往家走的心情特高兴。

不知不觉已过了二里坡,顺着山根大道蜿蜒而去,走在林荫树下,常有各种鸟鸣不绝于耳,“啾啾,咕咕。。。。。。”真是好听,太阳早已升起,露出笑脸爬在山顶上,几个山头已过,她看了一下表,已走了快两个小时了,一多半路程了。这时身后有车声,回头一看,是一挂马车,车伙她认得,车后还坐一个人,之琴望着车上的十几根松木,问了一句“我能坐会儿吗?”

“吁!吁!”车停了,“你坐前沿上吧。”

“我认得你,上次就坐你的马车去的达山。”之琴说着,便扭身一跳,坐上了前辕子,“这太好了,少走几步省劲了,你是哪个队的?”“桦木林子的。”

“啊,你说过我忘了。”

“前几天平岭子生孩子,死个女的你知道不大夫?”

“知道,半夜把我找去的,太晚了,没法救,如果早治疗,早现不至于死亡。”

“老百姓也不懂这些呀!”

“就是啊,所以只要怀孕,就一定要常检查,我是新来的妇科大夫,就专做这个工作的,你回去可以告诉孕妇们只要怀孕,就要做产前检查,最好是生产队长给传达传达。”

“你问对了,他正是生产队长。”车伙笑着说,“那太好了队长,你回去有时间给我统计一下,有多少孕妇,姓名年龄都写好,然后交到卫生所就行。”

“那我回去给你问问。”

“太谢谢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前边已望见了双头山。

之琴拎着鸡蛋和韭菜,紧赶慢赶回到了家。进门后便打扫卫生,整理衣物,又到孙家问问好,然后做中午饭。11点多了,她听到院里有小孩说话声,马上出去,正是几个孩子进院了,“妈!我妈回来了。”杨策杨威大喊大叫,跑了过来,之琴一手拉一个进了屋,马上舀水洗手吃饭,桌子放好后,杨松朋扛着锄头也进屋了,两个孩子小嘴儿不停地说这说那,吃完午饭后,之琴用湿毛巾给孩子抹了抹脸。

“我不爱洗脸。”“怪不得埋里埋汰。”“他早上总不洗脸,好几天也不洗,我哥可埋汰了。”“那不行,早上必须洗脸。”到点后几个孩子一起又走了。之琴马上刷酱块刷缸,这次回来一定要把酱下上。

晚上做什么呢?她抖了抖几个面袋,还有些白面,思来想去,还是包几个韭菜馅大饺子吧,玉米面和白面两掺,又怕包不上,只好去请教孙婶儿,孙婶儿说:“白面掺的少没事,你用手拍面皮,就能包上。”

忙活了半天,终于全包好了,杨迈到家一看妈回来了,太高兴了,之琴正在掏灰,一抬头,“哎呀,杨迈可回来了,妈妈想死了。”杨迈进屋扔下书包,忙出来告诉妈妈“六一节那天,学校去春游了,上双头山了,上礼拜下雨,没推磨快没吃的了,这礼拜得推磨了。”之琴一边烧火一边听孩子叙述,她心里酸酸的,但又觉得高兴,他们在渐渐长大。“咱们今天又过年了,吃大饺子啦!”杨威抓起一只大黄饺子边说边咬了一口,全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三个孩子拎着几个面袋,随妈妈去粮库把六月份粮食买回来,杨威拎着豆油瓶,二斤白面,几斤碎大米,苞米面都装进袋里拎着,之琴特意又换了几斤粮票,留着给孩子买饼干吃的。到供销社买完了盐,杨策嚷嚷要买鸡崽儿,市场上还真有卖的,大家围了一圈,看着那嫩黄嫩黄的小精灵,在一个大扁筐里欢快的叫着,杨威蹲下来,忍不住的拿起一只,用手轻轻地摸着绒毛,“咱们没法拿回去,没带筐啊?”“回家取个筐呗。”中年妇女说,“下一拨还得好几天呢。”之琴和孩子们只好回家吧,到家后找个小筐,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又返回街里,来到鸡崽前,抓了十只。乐得颠儿颠儿往回赶,之琴一看,孩子们真买回来了,赶紧把一个囤子铺上点草,把小鸡放进去,喂什么呢?孙奶奶看了看,“把苞米面少和点水,撒开就行。”之琴和好面,撒在一个大盘里,小鸡们争先恐后地来啄,两家孩子围着看,这真是太好玩儿了,孙家的鸡崽长的大多了,自己家终于也有了,孩子们乐坏了。

今天妈妈要下大酱,孩子们也跟着忙起来,先把缸安好,然后掰酱块扔进缸里,按豆和盐的比例开始打盐水,孩子们用木棒搅着桶里的盐水,沉淀半天后,傍晚时,再把清亮的盐水倒进缸里泡上。

午饭后,孩子们开始推磨,整整忙了一下午,够吃两礼拜的了,之琴很是欣慰。晚饭后太阳还没落山,之琴拿着锄头和孩子们去菜地看看,辣椒茄子长得都好,黄瓜蛋可多了,顺便掐了掐西红柿杈。苞米地的草很多,孩子们和妈妈一块儿干了起来,拔的拔,铲的铲,直到天黑。

时间过得真快,几天过去了,之琴该回达山了。出了大车店坐在马车上,看着杨松朋远去的背影,她感慨万千。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孩子们的身影,比磨盘高不多少的他们,数着数推圈,十圈一换人,这样就不迷糊了,小小杨威,只让她推五圈,磨杆是抵在脖子下的肩胛处,她不仅觉得好玩而是高兴,因为是妈妈回来了······

一路颠簸,回到了达山,她已熟悉了这里,不再陌生。让她感动的是,所长刘培新和小孟两人,趁她不在,把南墙根下的一块空地开垦出来,收拾整理好,背好了七八条垅,笔直地伸展开,为的是让周大夫自己种点菜,免得她吃菜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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