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热闹一片。
只有病床前满是寂静,宋南津第一个去陪在文徵身边。
文徵经过短暂休息状态已经好很多,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特别嘴唇白得吓人。
她看到了宋南津,第一反应是避开脸,觉得自己这样子太丑,之后想到孩子,还是望向他:“哥,你看了孩子吗?孩子是不是特别小。”
宋南津那十几个小时一直在外面陪着她的,她经历了多久,他就独自等待了多久,什么也没做。他样子也不怎么好,彻夜未眠,下颚都泛了青茬。
他说:“我没看。”
文徵微微讶异:“没看?”
宋南津看着周围东西,充满消毒水的房间,视线又落到她病床前。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沿过病床的边,无声牵住了她的手。
然后,虔诚地把她的手放到唇前。
“我陪你。”
文徵当然懂他。
“你不会一整晚没睡吧。”
宋南津那样子可不像平时。
他也不说话,明明和文徵只是十几小时没见,却像和她分隔了一辈子似的。
他不说话。
他握着她的手在脸上贴了贴,又捂着,暖着,像这十几小时缺失的东西慢慢弥补回来。
“这不重要。”
文徵又问:“哥?”
他终于抬眼了,在她这句很轻的哥面前,像破了防。
他像一个很疲惫的旅人,像差点失去全世界的孤独者,她看见了他眼里的一些情绪。
破碎的,难以承受的。
她知道,他那十几小时里心理压力和她生理上的一致。
他捧着文徵的手,闭眼,一句句说:“对不起,徵徵,对不起。”
文徵说不清她那一刻的心情。
她知道她生产的时候宋南津肯定情绪不会很好,不会很稳定。她生产的那一刻除了痛苦难熬,想更多的其实还是宋南津,她害怕他在外面一个人怎么样,他肯定很担心,很难受,他会每一秒都问自己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他会封闭自己,他肯定一句话也不会说,如果不是她情况特殊,她知道他肯定会全程守在她身旁,只是文徵自己迈不过那个坎强烈要求了不许宋南津陪产。
他才勉强同意。
她不想他看到那一面。
她害怕。
她知道他或许最爱的不会是孩子,但她希望他可以爱他们的孩子。
但没关系。
生了如栩和疏因,她这辈子也不欠宋南津的了。
她欠宋南津的,她还给宋南津了,他们这辈子都扯平了。
文徵安慰:“没事的,哥哥,我这不是都挺过来了吗,你看,我待会儿缓过来我还能下床做广播体操呢,我真没事。”
像是为了证实似的,她真要下床了,可刚要起来还是抵不过生理上的疲累,后脑勺没离枕头两毫米就躺回去了,望着天花板笑笑:“好吧,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