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边是一排排长刘小妹,人生得跟她一样漂亮。只不过,她俩一个秀眉秀目,水灵娇俏,但也无法脱去农家小妹的稚嫩,一个修长纤美,杏仁大眼,肤白胜雪,身材火辣,凹凸有致,而最令人怦然心动的还是那张嘴,若含丹,唇红润,牙似玉,线条分明,一瞅就是大大方方的大家闺秀。
这两人,别看刘小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她的枪法好得跟她的飞镖一样,抡短枪左右开弓,打你左眼绝不打右眼,使长枪一样是狙击高手,绝不逊于常玉娟。
他俩全副伪装趴在浓密的茅草中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山下,无人觉察到连长这不经意的目光。
瞧过两人后,常玉娟又对准瞄准镜看向路口。这时,身后突然有动静了,窸窸窣窣,是茅草被压倒的声音,还有一溜轻微的晃动,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并且正在向自己一点一点地靠近。
蛇!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突然一闪,常玉娟顿时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乱冒。
她最怕软乎乎黏兮兮在地上蠕动之类的爬虫,一见就恶心得要吐,尤其是蛇。平日里,她天不怕地不怕,浑身那股狠劲就连鬼都怕她三分,可一旦谈到蛇,她就惊慌失措逃之夭夭。
因此,在训练场上,她玩狠的时候,战友们老会拿蛇去唬她,令她知难而退。
常玉娟感觉没错,在她身后闹出动静的果然是蛇,而且是眼睛王蛇,两米多长,比扁担还粗,黑褐色,颈部黄白色,背脊和尾巴都有窄窄的镶着黑边的白色横纹,下颌土黄色,腹部灰褐色,并有黑色线状斑纹。
它一边缓缓地滑溜一边竖起扁扁的头四下窥视,一对黄豆般大小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还嗞嗞地吐着信子。
都快到脚边了,能闻见一股恶心的腥臭味,常玉娟吓得瑟瑟抖,趴在地上僵硬地挺着,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回头去瞧,不敢向旁人求救,头一圈一圈地大,仿佛天在旋地在转,几乎都要晕死过去。
其实,早就有人听见这蛇的动静,只不过没有及时出手,而是在一旁偷偷地傻乐着,一心一意要看连长的囧态。
然而,眼镜王蛇性情凶残,脾气粗暴,是杀手中的杀手,除了依靠热颊窝现攻击目标外,还可凭着吐信子品尝气味来寻找猎物。它已经闻到常玉娟的气味了,不禁喜形于色,这味道咋这般鲜美呢?莫非是下凡的仙女姐姐?要是能咬上一口这不就要成仙了?
它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还喜滋滋地频频点头,然后兴冲冲地一蹿而起蒙头扑去……
小妹和荣华自然是早被惊动,眼见这节骨眼上,这两人一个作势飞镖欲出一个急得捏碎豆腐。
然而,正在这紧要关头,说时迟那时快,忽见一道人影倏地一闪如电挚一般,那度比蛇更快十分,并且下面一连串动作快得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便见那人一手死死掐住蛇的七寸一手紧紧攥住蛇的尾巴,而蛇在不停地翕合着血盆大口,不停地狂吐信子,不停地扭动身子,但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逃脱那人的手掌心。
二人定睛一瞧,原来是三排长宋亚轩。
他是捕蛇传人,祖祖辈辈靠着捕蛇这门手艺糊口,今年二十六岁,个子不高,眉清目秀,嘴角常常挂着一丝俏皮的笑意。方才就是他迟迟不肯出手,在一旁一直偷偷看着常玉娟被吓得傻兮兮的窘态……
捉住蛇后,宋亚轩松开揪住尾巴的手,然后迅举起朝地上猛力一甩,再顺手从上往下一撸,蛇终于被制住,像根绳子一样软搭搭地瘫了。
随即,他从腰间拔出匕咔嚓一下,手起刀落斩下蛇头,然后快地横手一刺稳稳地刺住蛇头,接着又从腰间取下一只皮囊将蛇头裹住抽出匕再锁紧皮囊往腰间一挂。
这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麻利得叫人大开眼界但无人敢喝彩,大家只有默然叹服。
常玉娟自然是十分感激,但见他脸上挂着些许戏谑的笑意,马上脸色微变,并狠狠瞪去一眼。
见她目光不善,宋亚轩慌忙身形一闪回到自己的潜伏位置,整理一下伪装后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只是个意外,更是一个小小插曲,既惊险又刺激,为枯燥而寂寞的潜伏平添了许多感动,像调味剂一样,令战友们时不时地咂舌回味。
然而,接下来,仍旧是一场焦灼而不安的等待……
晌午过后,太阳更毒了,似乎非要把战士们烤成肉干不可。所幸的是空旷的山野中终于起风了,一缕接着一缕,如神仙风似的,吹在人脸上有一阵凉丝丝的清爽,心里也凉丝丝的。虽然烈日炎炎,但感觉不再闷热了。
而常玉娟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凉意。因为,她开始躁动不安了,心里默默念道,也许,真的该撤离了!可是……
正在失望至极的时候,忽然响起三声森系八哥的叫声。
是宋亚轩!常玉娟心里一动立马扭头看去,只见他举起拳头猛然撒开,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做了把手枪的样子。
这是在向她暗示,山下有动静!她自然是信了。
因为他是捉蛇的老手,对声音十分敏感,能在千米之外辨别各种声音,哪怕是一只蚊子叫也能听出个公母来。
常玉娟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着瞄准镜紧紧盯住路口。
大家也读懂了,人人都屏声息气安静下来……
片刻后,从路口那头,果然传来叽叽咕咕声、吆喝声和车轱辘声,还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反正什么声音都有,噪噪杂杂,估计来的人数还不少。
没过多久,声音越来越近,路口渐渐人影绰绰,目标总算出现了!常玉娟一边调整视距一边紧紧盯着,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这的确是敌军的一支运输队,马拉牛驮,肩挑人扛,牵马坠蹬,摆着一溜长蛇阵,押运士兵,车夫挑夫,七七八八,估计不下四百号人。
虽然押运士兵只有一个加强连队,真打起来也并非难事,但麻烦的是那些民夫,只要一开打队伍肯定会乱套,枪炮无眼,难免会误伤到。
到底该咋打才不至于伤及无辜呢?常玉娟犹豫不决。她皱着眉头思忖,琢磨良久,到底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
眼见运输队正人喧马嘶一步一步走进伏击圈,眨巴几下后,她忽然朝荣华招了招手。因为他也正睖睁睖睁地朝她这边瞅着,心里怕是都痒得快不行了,仿佛只等她一声令下,他立马就招呼战士们乒哩啷当地一通狠揍。
见她招呼,他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起先,犹犹豫豫的。后来,仍匍匐着缓缓爬了过去。
靠近后,常玉娟附在耳旁低声嘀咕了一阵。听完,他顿时就傻眼了,趴在一旁呆若木鸡。
见他愣,常玉娟俏脸一冷狠狠瞪了一眼,生气道:“还磨蹭个啥?滚!快执行命令去。弄砸了,小心军法从事。”
闻言,荣华顿时满脸黑线,朝她翻了下白眼,然后极不情愿地钻进密密的茅草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