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定这段记忆,我只是代为转告你母亲的话,她是爱你的,你有权利知道这个答案,知道她亲口说出来的话。以己度人,因为我已经没有答案可以知晓了。”
“还有,去年10月在黑湖旁的谈话,你居然不相信风槿是真的爱你。想到斯莱特林那种压抑见不到阳光的生活环境,带着伪装面具交流的学习环境,一个人至关重要的性格养成时期,在那种环境,我觉得可能我沉睡的这几年,你的性格,更冷漠了。”
“我没想要改变你的性格,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风槿是爱你的,你的母亲也是爱你的,无论有无血缘的联系,这就是亲情,一种真诚的感情。”
那时的他太像之前的自己了,她觉得,将十初师兄的善意传达下去,才是真正的善良。
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多丽斯震惊抬眸,看向他那双微微泛红的幽深黑眸,“你还想杀我?”
“敏锐的感知!”汤姆冷冷赞扬,没有一丝高兴的意味,“你太危险,太捉摸不透了。你知道我一切,而我,对你的认识,只能从你的嘴里听到。从一开始,这就不公平。”
“本就不该存在的。”不再看那双毫无恐惧的眼睛,汤姆喃喃道,劝说着自己赶紧做下这个决定。
“不对,不对,你等等。”直觉上说不出哪里奇怪,多丽斯转移视线,绿茵草地一望无际,看不到人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听多了缘故吗?
再次听到他杀她,她居然现在……更多是疑惑。
她站起身来,有点气自己没出息,“我怎么就对你这么有耐心?真是冤债克星。你起来,我们先回家。”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看了看仍旧坐着一动不动的汤姆,天天就知道把杀人挂在嘴边,多丽斯愤愤道,“就算你要杀我,这里也不是抛尸的好地方。你起不起来?不起来,别怪我失礼了。”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杀不了你?”
汤姆站起身,疯狂冷酷的目光停留在她脖颈间,白皙修长的细颈,宛如雀鸟般纤细,一只手就能掐断,他知道。
阿瓦达索命会被她手上的白玉镯挡掉,但是掐死不会。
汤姆语气甚是亲和,竟有一种诡异的温柔,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天真中满是残忍,“既然你想死,那就我来亲手成全你,好不好?风暝。你的心愿,我来帮你达成,不会疼的,我会屏蔽你的感官。”
多丽斯没有回答,低头拽着他左手紧了紧,冷淡道,“回家。”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巫师,长距离幻影移形,她不敢做到万无一失。
忽视不回答,无形的掌控,让汤姆内心的怒火逐渐向上攀升,暴戾的眼神不期然撞上她抬起的眼眸,清澈澄净,如水般温和包容的恳求,瞬间浇停了烦躁。
“回家好吗?”她轻轻说着。
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诺托斯住宅。
“我要沐浴。”
她话音刚落,他手腕上的温度随着多丽斯幻影移形的咔咔声消失不见,汤姆复杂瞥了一眼身旁的空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洗去身上的易容伪装,快临近12点,饭点到了,多丽斯肚子也饿了。
来到客厅,果然她就看见汤姆坐在沙发上,一身白色的干爽穿着,他很严肃地思考着,只见他咬着嘴唇,前额上起了皱纹。
汤姆知道多丽斯来到他面前,没有将视线从手中摩挲的斯莱特林挂坠盒移走,他还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什么事,都没有吃饭最大。
她问道,“我肚子饿了,汤姆,你中午想吃什么?”
他垂眸不言。
估摸他还在想杀她的事,联想到午饭,多丽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冷静说着,“在华州,有一种传统习俗,叫‘断头饭’。类似阿兹卡班关押的死刑犯,当权者会在他们砍头临死前提供一顿丰盛的饭菜,既减轻了刑犯的恐惧和痛苦,还让他不做饿死鬼,这体现了一定的尊重和人性关怀。”
他知道这件事。
汤姆复杂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沙发,朝厨房走去。
多丽斯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谁惯的他这样。
两人一起做饭,午餐吃得是意大利番茄肉酱面,好吃到多丽斯满足眯眼,汤姆偶尔面无表情抬眸看一眼,一想到她刚才说的‘断头饭’,刀叉上和血液相似的番茄酱酱汁,莫名乏味。
客厅
好像每次谈话的时候,他们都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
多丽斯饮了一口玫瑰花茶,唇齿间都是浓郁馥雅的花香味,间杂着一丝魔药的味道。
放下手中的水杯,她又给汤姆斟满了一杯,“你刚才也看到了,吐真剂滴进去了,你现在魔力强大,能抵抗它的作用。所以,你请随意。”
言语点到为止,他们心知肚明就行了。
喝下,就说真话,不要半真半假的谎言。
“当然,如果不想谈话,你还保持刚刚杀我的想法,我上次说的话依旧有效。”
汤姆抬眸看去,头发还是以木簪绾着,但是在家从不佩戴耳饰的白润耳垂上,今天居然坠着水滴青玉耳坠,一身宽松的青绿长裙,仿佛下一刻就能正式出门。
这就是她……准备好的死亡模样吗?
她就这么的想死。
该死的。
多丽斯继续说着,“作为家主,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留给下一个失误来到这个世界的族人;作为学生、同学,写好的那些信件,我已经放在你卧室门前的矮木凳上。我会是病发而死,以你的能力,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