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陶阮翻了个身从病床上坐起来,他眼睛大,瞳仁儿也要比常人要大一些,乌溜溜的没有一丝杂质,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韩骥竟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挪开眼,“如果你愿意帮我——”
“我不愿意。”陶阮朝他腰侧看了一眼,讽刺一笑,“我说怎么会突然找上我呢。你以为我是什么,酒吧陪睡的?我是李漆养的小情儿?”
陶阮偏头指着病房门口,冷冷地说:“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原来如此。
原来男人从头到尾都默认他和李漆是那样的关系,而他呢,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还巴巴地给人点歌。
在酒吧走廊的那一晚,韩骥是怎么看他的?李漆床上的玩物,舞台上卖唱的鸭子?他送歌给他,韩骥是不是以为他是在蓄意勾引?
陶阮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韩骥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陶阮牙齿都在打颤,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胃里明明很空,却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此时病房外的光线已经变成橘红色,太阳落山,自然光已经不足以照亮昏暗的病房。韩骥皱着眉打开墙壁上的开关,在白炽灯亮起来的一瞬间,他看见陶阮惨白的脸颊,还有不停发抖的身体。
“你怎么了?”韩骥语气严肃。此刻他顾不上监视器,俯下身就要查探。
陶阮似乎也发现自己在发抖,他转过头把手缩回薄毯里,然后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来的很快,陶阮没有再看站在病床前的男人,而是语气平静地对护士说:“我要休息了,能不能让他出去?”
护士看了一眼韩骥,认出他就是同事口中的男人,面上带了几分惊讶和犹疑,但她还是遵守职业原则,礼貌地说:“这位先生,病人要休息了,请您改天再来探视。”
“不用来了。”陶阮冷声打断道。
“这……您先出去吧。”护士为难。
韩骥站在原地没动,陶阮不再看他,他就盯着陶阮脑袋后面光秃秃的一小片。人还是那个人,但他却感觉不一样了,起码单薄脆弱的背影,不像他印象里的“阮阮”。
韩骥最终还是离开了病房,没带走桌板上的那一份馄饨,还有那个劣质的草莓熊手机壳。
等人走了,护士又给他测了测体温,陶阮脸色发白,体温却也正常,护士交待了几句也离开了病房。
走之前,陶阮拜托她扔掉那份馄饨。
“都冷掉了,下次记得早点去食堂哦。”护士说。
陶阮疲惫地眨了下眼,他屈起腿抱着薄毯,把下巴埋进毯子里,大眼睛突然变得很空很空。
就像此刻的病房一样。
晕倒
出了医院,韩骥没回家,也没打算去公司,而是开车去了天桥附近。老骆还没收摊,大老远就看见他的车,擦了擦手往锅里下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