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上去,身子还是感觉不太利索,但一点点的难受在我抬头看到月亮时,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这个位置真好,正巧能看到月亮完整的轮廓,边缘的白光像模糊的爪子往夜空逸散。
盯着天空大约一分钟,我感觉到困,突然开口问沈一亭,这个点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沈一亭和我一样,看都没看时间,就说,还早呢。
“很多时候,我都自己躺在这里,看黑色的天空时心里会很平静。当时在gay吧天台上,是有点喝醉了,和朋友在聊天,”沈一亭放缓了声音,放低了音调,“后来准备走了,一转头,发现你也在那里,只不过你没在看天,你在看城市中的车流。不过那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吧,你好像印在夜幕中的黑色剪影,一动不动。我觉得你也和我一样。”
别人事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沈一亭事后一段话,感动你我他。
不过这完全没感动到我。我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哪会一样。
“但是我还没觉得多久,他们就冲过去了,结果吧,你一开口,嘿,还真”沈一亭卡壳一瞬,很快调整好表情,仿若要给我竖起大拇指,“不一样。”
这才对了。
“是嘛,那当然了,”我终于能够接话,“反差啊,这叫反差。人都喜欢反差。”
沈一亭没有反驳,他说:“我也喜欢。”
“嗯呢。”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越打越疯狂,只能随便吐几个字敷衍了事。
沈一亭沉默半天,最后作此评价:“你在床上也很有反差感。”
“你喜欢?”
“喜欢。”
“”
“所以说啊,到底有谁会不喜欢你?”
“陆、陆”
“他?严格来说,应该不算吧。他要是讨厌你,也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你本身。不是,你管他干嘛?你应该完全不会在意他怎么想的吧。这一点也不重要。”
“”
“喂,怎么不说话睡着了?”
“”
“居然这么困吗。好吧,怪我。”
“”
“是我太喜欢你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不下十次才勉强清醒。耳边一如既往地寂静,没有风声,没有鸟叫声,也没有自己的呼吸声。
全新的一天,从静音开始。
我的手自然而然往旁边探去,隔着布料摸到热乎乎的身体——沈一亭依旧在睡,长而微卷的睫毛在闭眼时看得更清晰完整,我伸手碰了碰他的嘴唇,柔软q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