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景稚持着电话,伸手抹掉眼泪,却越抹越多。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接电话。”
听筒里未接着传来傅京辞的声音,而是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响。
两秒后,傅京辞轻轻呼烟的声音传来。
“你删我、挂我电话,不允许我生会儿气?”
傅京辞的声音俨然没有要勃然大怒的意思,反倒是温雅深沉,克制后的清醒。
景稚眸光流转,看向了边上霓虹璀璨的商业楼,一边抹泪一边怨怼嗔怪:“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你偏要吃这个醋……”
她的声音很颤,带着明显的哭腔。
傅京辞慌乱一瞬,语气里匿着一丝小心翼翼:“你哭了?”
原本还可以忍住,但他一问,景稚就忍不住了,委屈地嘟了嘟嘴,“还不是你气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傅京辞说话,怨怼带着娇嗔,又带着撒娇,即便是责怪,他也没有要动怒的感觉,只觉得心里被揪了一下似的。
良久,他悄然开口,“小宝,我错了。”
磁沉的声音里,都是认错的谴责感。
***
回车上时,景稚的眼泪已经干了,但檀竹还是通过她微红的眼圈察觉出了什么。
“小姐,您哭了?”檀竹轻声问。
景稚把身上毯子重新铺好还在腿上,娇嗔告状道:“被先生气的。”
檀竹鼓了鼓腮帮子,帮着出气道:“先生真该死!”
闻言,景稚抬眸一笑,被檀竹逗乐了。
福特e35o保姆车行驶在公路上,转入福泽路,夜色渐浓,保姆车入了中式古典园林熹园。
晚八点半,景稚走过水榭兰亭,入了关雎厅,花厅大门两侧分别题有“琴瑟友之”、“钟鼓乐之”。
熹园的小官儿出来迎接,恭敬问候了声:“小姐。”
景稚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晚上好,我快饿死了。”
广告拍摄恰巧要在傍晚,忙忙碌碌一天,景稚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檀竹朝边上小官儿们温和地使了个眼色,这些小官儿们便各自忙去了。
庖厨小官儿按照檀竹的吩咐给景稚熬了一瓮百合雪梨汤呈上来,这会儿,景稚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细嚼慢咽地吃着。
她没有这么晚吃饭的习惯,庖厨小官儿虽是按照正餐给她准备的,但她吃了没多少就不吃了,起身时对檀竹道:“以后太晚就不要让她们准备这么多了,我吃不完浪费了。”
檀竹颔说了声好的。
其实也不怪檀竹,她是提前嘱咐了小姐不爱铺张浪费,但熹园的小官儿不像江都华府的小官儿那样了解景稚的性子,这种事宁可做得过些也不敢怠慢。
景稚舀了一小碗百合雪梨汤,端着碗朝沙走去,檀竹见后伸手要去接过羹汤,景稚抬手示意了下不用。
百合雪梨汤入胃后,景稚确实觉得心情确实舒畅了些,拿着手机,正要看消息时,忽然经纪人甄拂打来电话。
景稚把碗放在檀木茶几上,点了接通。
“小景,你哭啦?”电话里传来甄拂清冷御姐的声音。
“啊……”景稚眨巴了两下眼,探手持着羹勺匀了两下羹汤。
正不解着,甄拂便解释道:“你在路边哭,有人拍到了,上了热搜。”
景稚讶然,轻声狐疑:“这都能认出来是我?”
甄拂宠溺地笑了两下,“认出你的眼睛了啊,你这么漂亮,哪怕是拍个背影,这些人都能认出来是你。”
景稚怔愣地尝了一口羹汤。
甄拂闲聊般地问:“谁惹你伤心啦?”
“傅京辞。”景稚淡淡一声。
甄拂失笑两声,安抚道:“你别难受,男人都这样贱,冷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