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的话呢?!
南夏不知道她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来也正常,谢姝便敷衍道:”薛大人。”
“好。那就说好了。”南夏道。
谢姝点头,南夏方才出去。
棠拓院很是安静,谢姝听着门外的鸟虫叫声,自己也安静下来了。
知道父母没有受刑,她的心中已经安稳了许多,至于棠拓院中的那些杂事,就随遇而安吧!
上巳节过后,天气却突然阴沉下来,时不时就会落场小雨。谢姝正依在靠窗的榻子上,手中捧着一个话本子看的出神,南夏前来禀报,说是东春到了。
东春进了门,敛身行礼之后道:“今日有一批料子要送往尤府,夫人本来是要亲自去的,可不巧的是大人那里有事耽搁了。夫人要奴婢来请姑娘走一趟。”
谢姝的眉头蹙了蹙,南夏在一旁道:“这原本是尤夫人的差事,交给姑娘做,这是承认了姑娘的身份,姑娘可推脱不得。”
谢姝向来不好说话,东春也没指望她就能立刻答应了,没想到谢姝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本子,起身道:“走吧。”
这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立即道:“姑娘且等一会儿,奴婢还要去府库将料子取出来。”
南夏接着道:“姐姐可需要我帮忙?”
东春看了看谢姝,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很快便回来了,时值傍晚,晚霞灿烂,谢姝上了轿子,很快便在尤府门前停下,东春已经去禀报了,很快就有人领着她进了门,到了正房门口,下人自己进了屋子,留下谢姝在门口等着。
看来尤府有让人在门口罚站的风俗。
仁慈
可谢姝并不是尤氏。
她让东春进去禀报,并带了她的话:若是尤府没有时间接待,那她就先回薛府去,等尤家父母什么时候有了时间了,再来请她不迟。
每次来到尤府,陪着尤夫人在门口罚站半个时辰是常例,东春觉得这次也不会有意外,只是近些日子天光不好,变起脸来极快,看这个天色,应该马上要有一场小雨了。
所以她听了谢姝的话,脸上不禁就露出了喜意。
若真是谢姝进了薛府,至少在尤府受的气是要还回去了。
东春是个极伶俐的人,听了谢姝的话就冲了进去。那个领她们来的下人低头站在一旁,而尤家父母正在堂前坐着,安宁的喝茶。
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东春忍住心头的气,将谢姝的话告诉了尤家父母,两个老人一听,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尤母冷着脸,东春道:“姑娘还在等着二老的回信呢。”
话仿佛是从尤母牙缝中逼出来的:“让她进来吧。”
谢姝进了房门,行礼之后便将东西呈了上去,尤母道:“兰儿怎么没有前来?”
谢姝道:“夫人本来是要亲自送来的,只是今日有事耽搁了。”
尤母指了指一旁:“你坐。”
“我还要回去与夫人禀报,就不多留了。”谢姝想起上次在尤府的不愉快,推辞道。
“多待一会儿怕得什么?”尤母道,吩咐一旁的下人:“将东西拿去给小姐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速来回我。”
下人带着东西进去,东春对谢姝道:“姑娘,还有些事情要向小娘子交待。”
谢姝正欲答允,南夏道:“让我去吧。”
谢姝应了,东春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南夏跟着进去。
堂上尤母不时的盯住谢姝看几眼,谢姝索性低头喝茶不理会她,好在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很快南夏就出来了,下人向尤母禀报:“小姐说东西一应都全了。”
尤母这才点头,对谢姝道:“回去后跟你家夫人说,今年的夏装来的迟了些,不过我与他父亲上年的料子都还留着,所以未在外面丢她的人。今年冬季若还是这样,老身可就不依了。”
谢姝将话听到耳朵里,告辞出了尤府。回到薛府时尤氏还在游方阁,着人禀报后请她进去。东屋中只有尤氏与薛玮两个人在,见是她,薛玮面上带了疑惑,东春道:“夫人请姑娘去府上送了东西,姑娘前来回话。”
尤氏关切道:“家父家母身体可好?”
谢姝答了,并将尤母的话转告给了尤氏。她脸色平平的说完,薛玮蹙上了眉头:“你平日里很懂礼节的,今年怎么出了这么多岔漏?竟然连夏装都迟了。”
尤氏垂下了眼睛,过了会儿道:“是妾的过错。”
“罢了,以后注意便罢了。”薛玮道,他站起了身子:“衙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尤氏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出了门,方又进门坐下。东春道:“夫人,为何不告诉大人实情?”
“说了又有何用呢?”尤氏道,揉了揉额头:“不过白白给他添堵罢了。”说完转过头看向谢姝:“姑娘可乏了?若是疲累了就先回去歇息,我这里暂且无事了。”
谢姝行礼退下,外面天色还好,南夏跟在她身旁,笑眯眯道:“姑娘可知道,府上今年的夏装还未发下来呢。”
南夏身上穿着谢姝给她的衣衫。而薛府里的其他人要么穿的襦裙,要么穿的去年的衣服,谢姝还有些奇怪呢。
“天气渐渐地热了,大家都说要跟夫人讨个说法呢,现在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都不中听。”南夏道,谢姝没有答话,南夏又道:“姑娘既然想要进薛府,有些事情还是说与姑娘知道的好。”
游方阁离木樨院还有一阵距离,中门那里有婆子守着,过了中门之后,见四周无人,南夏方才又道:“她们私下里都在说,大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尊重夫人。今年的夏装未发,是因为大人未将手中的银子交给夫人。夫人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实际上手上早就空虚了,没有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