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道:“孔府世禄之家,足以护姑娘周全。”
前往孔府的路上,谢姝问道:“大人可知李大人去了哪里?他自从离开了薛府,便不见踪影,我尝试问过他的去向,可他不肯明言。大人可知他是哪里人氏,家住何方?”
崔衍道:“他既然不肯告诉姑娘,自是有他的用意,我也不便只说。”
谢姝掩住心头的失落,笑回道:“好。”
她掀开车帘,眼见着薛府渐渐的没了踪影了,大街上不时能见到摆摊的小贩,刚蒸好的笼屉馒头里冒出的热气,她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崔衍见到了她的摸样,闭目并不说话。很快就到了孔府,马车夫进去禀报,不大一会儿,孔鱼就走了出来。
崔衍与谢姝下了马车,孔鱼见到崔衍,脸上的笑容收了一收,优雅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兄长。”
崔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谢姑娘与你相识,我便把她托付给你了。这是太子的旨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要被问罪。”
孔鱼乖巧应道:“兄长放心。”
崔衍点了点头,回身上了马车,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便离开了孔府。
孔鱼上前拉了她的手道:“见到你真好。”
孔府门前的牌匾古朴精致,右下角刻着御赐两个字。整个孔府已经有些年纪了,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头伏在地面上的雄狮。
谢姝穿着尤娉婷送给她的衣服,那身绿色的料子已经明显的失了色了。孔鱼并没有在意,拉着她进了孔府道:“我们前去见母亲。”
孔鱼的母亲谢姝曾经见过,极为富贵温柔的一个女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孔母见了谢姝,赏了她些许料子和首饰,谢姝便随着孔鱼出来了。
孔鱼住在木风林。里面一处闲着的院落收拾出来了让她住。去木风林的时候两个人聊起谢姝父母的案子来了。孔鱼道:“太傅在朝上极力为你父亲求情,这么些天了,朝上一个反对的折子都不敢上,那些御史也都不说话了。”
谢姝惊讶道:“这可不容易,怎生这个太傅如此厉害?”
孔鱼道:“南朝少见的一个文武两全的状元,很多天子门生都出于他的门下,见面都要称一句老师,你说他在朝中的地位如何?”
“他是太子的师傅。”谢姝道:“那必然是太子一党了?”
孔鱼点了点头:“自然。太子是他从小带大的,其中的情分自然不必讲。”
“挂不得。”谢姝喃喃道。
“怪不得什么?”
“我在薛府上居住的时候,见过一位姓李的大人,他说只要等待太傅回朝,我父亲就能从狱中出来了。”谢姝道。
“他说的倒没有错。”孔鱼笑道。
“他自是没有骗我,只是他离开了薛府,我已经见不到他了。只知道他有个丫头叫做琴韵的,是教坊司中的人。”谢姝道。
“教坊司?”孔鱼听到此话笑了一声:“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想见见她。”谢姝道。
“那倒是好说。”孔鱼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我那个亲弟弟平日里总在父母面前一幅君子作风,其实总是偷偷去那里,被我逮到过好几次,还不承认。”
“你若是真想要见见琴韵,我便带你去。”孔鱼道。
孔鱼表面上虽然很收礼节,骨子里却跟她一样的反叛。很快便找到了她弟弟,她弟弟听说她要去教坊的事情,把头摇的跟一个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成。要是被父亲知道,非要打死我不可。”孔漳道。
孔鱼威胁他说他如果不带她去,便将他的丑事告诉父母,他立马就应了。
教坊司位于皇城旁边,两个人扮了男装跟着孔漳过去,孔漳穿着一身富贵袍子,拿着把扇子,摇起扇子的时候,颇有种江湖郎中大骗子的味道。
教坊司的教坊使是孔漳熟识的,一进院子便迎了出来。孔漳装模作样的点了几个小曲,特意提了琴韵的名字。
教坊使却说这里没有琴韵这个人。
谢姝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这个答案。
孔鱼在一旁道:“这些日子是否有教坊的姑娘出外?这位姑娘在相貌技艺双绝,大人想必会有印象。”
教坊使在一旁装糊涂,孔鱼对孔漳使了个颜色,孔漳便搂住那人的肩膀,将他带到一旁去了。
孔鱼在一旁乐道:“父亲要知道孔漳在外面是这个德行,肯定气的胡子都飞起来。”
找寻
孔鱼的父亲不在这里,而孔漳也完成了他的任务。
教坊使说出了一个人来,只说这人前些日子被贵人带出去了,近些日子才回到教坊。在外面用的是什么名字他们并不清楚,在教坊里的名字是朱芷儿。
琴韵出来的时候是带着面纱的,她隔着屏风清唱了一曲,谢姝立马就认出了她。只是教坊使就在一旁候着,不适合现在就把琴韵叫进来。听完一曲,孔漳有些懊恼的拍了拍桌子道:“怎么这么好的角儿之前没有见着?”
“您老先息怒。”教坊使道:“她近些日子刚刚回来,在府里休息了几日,还未来得及见客。若不是今日公子提起,依旧是见不着呢。”
孔漳道:“别再废话了,快点把她叫进来。”
教坊使走了出去,很快便带着琴韵走了过来,教坊使在一旁道:“快些摘下面纱来,向客人们行礼。”
琴韵摘下面纱行礼。由于谢姝与孔鱼都穿的是男装,而琴韵并没有去看坐在那里的人,所以未认出谢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