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担心,你又担忧些什么?”
“听说夫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有两天没有出门了。”南夏道:“奴婢担心夫人会出了什么事,小娘子不过是想要嫁给大人,何必要逼死自己的亲姐姐呢?”
尤娉婷脸色冷冷的:“你认为是我故意这么做的?”
“我问过一些懂事的人,她们说宫中的贵妃娘娘是殿下的亲娘,如今这封诏书的来源,恐怕与殿下有关系,而殿下与小娘子走的很近…”
尤娉婷摔了旁边的玉如意,大声道:“你说是我做的?你觉得我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让贵妃娘娘替我说话?”
南夏慌忙跪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尤娉婷很快冷静了下来,冷声道:“管好你的嘴,若是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别说是你,你一家子都要遭殃。”
南夏慌忙应是,走出鑫阁的时候出了满身的汗。自打谢姝那日离开,这薛府就整日里的阴天,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连天边的云彩都是红色的。
她低着头向前走,她已经脱了奴籍,现在可以回家了。现在就离开薛府当然是更好的选择,可是她走着走着,却还是去了木樨院。
她想起了那日东春说过的话。
东春打算把是小娘子陷害了夫人的推测说与尤夫人。
木樨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自那日尤夫人被斥责之后,这里的丫头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尤娉婷赶走。因为尤娉婷身后站着宣德公主,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正堂那里传来东春的哭声,她急忙赶过去,东春正在那里推门,可是门怎么也推不动。南夏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凝结了,她急忙找过来了一根木棍,拉着上了走廊。
她只是替尤娉婷做事,并不想要害死尤夫人。
两人合力撞了一会儿,门才终于开了。
薛玮得到消息之后慌忙带着人过去,好在救得及时,尤夫人还有救。
尤娉婷正守在尤夫人身旁,哭的气喘不已。
他见尤夫人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心里只剩下了心疼。
缓缓走过去拉起尤夫人的手,他的声音沙哑:“你姐姐怎么会突然想不开?”
“想必是被宫中的诏书吓到了,姐姐向来胆小。”尤娉婷说。
薛玮深吸了一口气,拍着尤兰的手道:“你怎么这么傻?难道这么久了…我们的夫妻情谊,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莫说一个宗伯的位置,就是让我身死,我也不会与你和离。”
尤娉婷哭泣的声音止住,她呆呆的看向薛玮。
东春在一旁早就哭了出来。
仁孝
大夫送过来了一些香草,放在一个小包里让尤夫人闻了,尤夫人蹙着眉头,这才悠悠转醒。
看到守在她身前的尤娉婷,她转过了头。
薛玮在一旁说了些话,她一一的应了,薛玮问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她没有说话,尤娉婷哭泣着道:“长姐,你若是去了,父母亲可怎么办?母亲如此惦记,若是知道你这样,怕又要气出个好歹来了。”
尤夫人静静看着脸上都是泪珠的尤娉婷,要是以往,她肯定心疼极了。
可是死了一次的人,如今看着这个娇面,心里却一点不好的滋味都没有。
“不是还有你吗?”尤夫人道。
“我怎么可以?我还小,还未嫁人。”尤娉婷急忙道,尤夫人这句话说出让她有些不安,道:“姐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了?姐姐莫要听信她人胡言,我们是亲姐妹,难不成姐姐还相信她人不成?”
站在一旁的东春感受到了尤娉婷向她投过来的阴冷的目光,却一点也不害怕,浑身只剩下了愤懑。她跪下去,将尤娉婷是如何买通柴房的家奴陷害谢姝,又是如何将这件事嫁祸给尤夫人的,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薛玮。
薛玮腾地站起身,指着尤娉婷道:“原来是你!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
尤夫人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
尤娉婷辩白道:“你怎么敢污蔑我?”
“证人证词俱全,你敢随我一同去看吗?”东春道。
尤娉婷不再说话了。薛玮看着这一切,如何还不明白?他一直觉得尤夫人虽然糊涂,但是绝对不是那等嫉妒毒辣之人,东春这么说,一切便都合理了。
他道:“亏得你姐姐对你们一家这么好,什么都想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如此恶毒?简直让人恶心!”
尤娉婷挑起眼睛来看着薛玮道:“什么?我让人恶心?”她冷笑一声:“姐夫嘴上说着心疼长姐,其实却任由她被人欺负,难道自己就一点过错都没有?长姐明知道我想要一段好姻缘,却处处阻挠到我根本嫁不出去,连名声也坏了,难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站起身,不再装出那副关系她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了,她道:“不管姐夫怎么想,殿下是答应我了,她会想办法让我嫁给你。”
她深吸口气,忍住了要掉下来的眼泪:“若是姐夫不同意,我便把这些事告诉圣人,到时候圣人知道姐夫治家如此之乱,还会信任您吗?”
薛玮的手抖起来,脸也涨得通红:“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不必知道这些。”尤娉婷说道:“我言尽如此。若是姐姐想要眼睁睁的看着姐夫被万人唾骂,就尽管继续霸占着这个位置。若是想要姐夫好,就乖乖的答应了这件事,到时候我嫁进薛府,会好好待您的。而且若是姐姐愿意,我可以让您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