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下的安城却是无计可施。
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第二天一大早,安城就开始准备了。
开机第一天很是重要,不仅仅是戏份的重要,更多的则是和片场其他的人之间的关系,因为钟明西还是个新人,能否得到大家的好感也就在此一举了。
早早的,连清就打来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要等她来再出门。
安城左右起得早,也就在家里头等了半天,结果连清没等来,倒是先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您好,我是莫知的助理,莫先生担心钟先生迟到,特意请我来这里等着。”安城下楼的时候,就见门外端端正正地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就站在外头认认真真道。
安城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认得莫知的座驾,正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他想了想便道:“我需要等一下我的助理,莫先生呢?”
“莫先生自然就在车里面,钟先生,请。”助理毕恭毕敬道。
安城往里头看了看,玻璃上被贴了贴膜,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模样。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半拉半拽地直接拖进了车子里。
安城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个手帕上极为刺激的气味上——
乙醚。
英雄救美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最后的记忆是他的嘴上被蒙上了帕子,帕子上头浓烈的气味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一瞬,然后没奈何地闭上了眼。
再多的不甘也好,挣扎也罢,尽数堕入黑暗。
他甚至开始思索,会不会这一世他就被这样地囚起至死,再也没有任何余地。
如果是这样,那么上苍何必安排他重生一次?
顾玄……或许是当真疯了吧。
安城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醒来,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周遭已经只剩下静谧。
他在一间老房子里头,腿上被绑住了,绑得挺牢固,最关键的是嘴里还被塞着一团破布,闻起来有些莫名的味道,似乎是还没散尽的乙醚气味。
安城微微吸了口气,试图判断出自己的所在。
然而下一秒门就被人拉开了,老旧的门被人推开吱嘎作响,露出了一个精壮男人:“你醒了?”
那人忽然问道,想了想就伸手将安城嘴里头的东西拿了出去。
安城费了半天力气方才受的住那骤然袭来的光线,他微微眯起眼睛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吸了口气:“你是谁的人?”
记忆之中从前钟明西做人一直很小心,断然不至于惹上了什么人,除了唯一的一个……
“我是受人之托,”那人笑了笑,有些憨厚的模样,伸手递过来一个破破烂烂的饭盒:“给你弄了点吃的,将就一下。”
“你不认得我?”安城忽然凉声问道。
那人摇摇头,显得极为老实:“我和我弟看你两天,就能拿到两万块钱,咱两就决定干了。”
他将东西递过来,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我喂你?”
安城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心底掠过千八百个念头,最后化作有些无奈的一句:“你这是犯法,你知道么?”
那人似乎是有些楞,怔了半天方才有些自惭地颔首:“我知道,可是俺穷,这一票干完了,我就去自首,把钱给我弟。”
“以前也是做这行的?”安城试图打开话匣子。
然而门口很快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颇为不悦地扬起眉梢:“哥?”
彪形大汉立刻不说话了,将饭盒往前递了递,直接了当地将馒头堵住了安城的嘴。
这一下力道没控制好又或者这人本来就是个糙人,竟是生生将安城呛住了,咳了个撕心裂肺。
彪形大汉有些没了主意,豁然站起身来走了好几步,从旁边拿来水扶着人小心翼翼给安城往下倒,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安城咳嗽了半天,眼底恢复了平静与淡然,他看了面前的两人良久,最后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放我走,可能我往后的日子就会和你们一样。”
那为首的哥哥似乎是怔了怔。
就听安城自暴自弃地说了下去:“这是我第一份工作,而我往后的日子,这就是最后一条生路,你关了我两天,我一辈子就被毁了。”
那人似乎是有些无措,安城看清了他眼底的狼狈,索性叹了口气摇摇头:“这顿饭吃不吃也就无所谓了,我只是告诉你实情,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谢谢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
那人盯着安城看了良久,终究还是抬起头来小心地看向了他的弟弟。
然而门口的男人显然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不为所动的模样落定在安城眼底,让安城愈发想要叹上一口气,叹只叹这两兄弟性格迥异。
大汉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将饭盒留下来:“我帮你松一只手的绑,你等下自己吃东西。”
安城没做声,只是随意地闭上了眼,倒是门口的人急忙冲了过来按住他的动作:“哥!这人万一跑了怎么办?”
彪形大汉低声喝道:“那他要是死了怎么办?!俺都要你好好活着,不能这么祸害别人!这他妈的是作孽!”
一只手到底被松了绑,然后门被豁然甩上。
安城苦笑着睁开眼,轻轻摩挲着自己一只手上明显的绑痕,不知道如果这伤口再深一点,回头祁严有没有可能就放过自己。
这一招实在是太过老套,安城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得这步田地。
他就算在做影帝风头出尽的时候,也没人敢对他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顾玄,你倒是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