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弟很明显性格是不同的,人一旦多话,破绽一定就不少。
那个哥哥虽说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至少他还是有良知的,知道愧疚懂得人心。
而那个弟弟则是彻底不同,只因为他无论是在何时都是一副阴冷的表情,根本不通人情油盐不进。
如果一定要下手的话,要趁只有他哥哥在的时候才成。
安城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上的绳索,这才发觉那根本就不是绳索,里头似乎是钢筋绕着的,也难怪勒在手上钻心噬骨地疼,锁头离他挺远,没钥匙也开不开,安城低咒一声:“操……就这玩意绑在手上,还怕我跑了。”
安城哭笑不得,他在旁边寻找了半天东西,到底也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能用上的,索性仰躺下去,琢磨着接下来的办法。
这鬼地方根本没有天窗,连看时间都是做不到的,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胃又开始闹腾了。
如果说现下将这些东西吃了,或许还有救,又或者假如自己不吃呢?
利用胃病来博得那大汉的同情,会不会有机会出去?
想到这里,安城索性就咬了几口馒头便闭紧了嘴巴,然后仰面阖上了眼。
他需要体力,既然没有人能够救他,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说是什么两天,眼看着现下任何通讯工具都没有,手边又没有任何自救的可能,依着顾玄的性子,是不大可能真正放过自己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早在死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人这一辈子,终究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
不论那个人与你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到这里,安城索性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感,径自昏睡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旁边却是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前辈?”安城微微眯起眼睛,他在看清面前人的一瞬间心底微微一动,却还是冷笑道:“您怎么在这里?”
“你这副模样还真是狼狈的很呢,钟明西,”顾玄笑了笑,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他的手里玩着一把钥匙,很显然就是安城手上的锁链钥匙:“你在这里待着可还舒坦?”
安城微微眯起眼睛,眉梢微挑:“做下这种事,您疯了?”
这副和祁严极相似的神情落定在顾玄眼底,却让他愈加忿然起来:“你以为你他妈的算什么?爬上了祁严的床,就可以一帆风顺了是么?!”
他将那钥匙往门口狠狠一掷,然后拎起安城的领子,眼底尽是恨意,他将安城狠狠往地上一抛,然后踩住了安城的胸口。
那动作太快,以至于安城在落地的一瞬间就被摔蒙了,几乎有些呼吸不上来。
“不然呢?”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是刻骨的冷霾,言简意赅。
然而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让顾玄瞬时止住了所有动作,连扭头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你以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动我的人?”那人似笑非笑,眼底却是寒凉至极,甚至带上些许沸腾的杀意。
祁严。
跌落神坛
虽然有些丢脸而可耻,可是安城不得不承认,自己一颗吊了好半天的心在见到祁严的一瞬间慢慢平复下来,带着让人安稳的心跳声。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方才会后知后觉,他那空空如也的胃又一次唱起了空城计,带着让人挨不住的绞痛。
祁严漠然走过来,几乎是毫不在意地俯着身将他的镣铐解开,这才低声骂了一句:“你不知道会得胃病?”祁严的神情很凉:“胃坏了怎么拍戏?”
安城:“……我知道了。”
“至于你,”祁严站起来,长身而立,带着绝对意义上的压迫感冷笑了一声:“我已经叫了警察,你在这里等着立案吧。”
“祁导……”顾玄的面色瞬间惨白,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祁严,你不能这么对我!”
祁严漠然以对。
顾玄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祁严的手:“以前的种种情分,你是都打算忘了么?”
祁严将手指慢慢抽出来,脸上有些似笑非笑:“这种小言的台词你也好意思往我身上用?顾玄,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顾玄的眼底几乎含了泪,他停了半晌方才道:“祁导,您这样一来,我的演艺生涯就全毁了。”
“呦,”祁严笑了,修长的手指点起烟卷来,想了想又放了下去,似乎是有些顾忌着旁边虚弱无比的安城,索性慢腾腾道:“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提什么演艺生涯?你已经毁了我的片子,还是趁早从我眼前滚吧,别逼我找记者来轮番报道。”
他的神情太凉,几乎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顾玄终于明白,祁严这种人的心,其实就是石头做的,这辈子想要抓住他上位又不肯吃点亏,其实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也亏他曾经太过高估了自己,竟然相信了祁严的真心以对。
祁严就那样漠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或者是一只蝼蚁。
警察来的时候,祁严正嫌弃无比地看着地上凉掉的饭:“你之前怎么不吃?”
安城活动着有点麻木的手腕:“我怕被人下毒。”
“放屁,”祁严的目光锐利无比:“你是想利用那个傻子的同情心将你给放了。”
安城苦笑,这人好像总是可以很轻易地看出自己的心思,根本不消半点费力。
“明儿不用来片场报道了,正好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戏份。”祁严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