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寒一愣,嘴角的弧度渐渐柔和。
他陪了她许久,肖洱终于恢复平静,站起身来。
“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
“那,祝你和张雨茜……”
“别别别,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洱笑笑:“当我没说。”
“什么时候走,送送你们?”
“明天去见见同学,可能呆不了太久。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不用送了。”肖洱轻声说。
“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王雨寒说,“学费什么的……就当我借给你,你以后再还。”
肖洱抬头看他:“别担心了,回去以后我去接一些实习和家教,再说还有奖学金。”
也对,肖洱就算靠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个狼狈的境地。
王雨寒却无端觉得心中焦躁,他的脚无意识踢着花坛台阶,说:“那,我送你回酒店。”
“嗯。”
王雨寒开车送她,目送着肖洱下车。
她背影纤细,在北京萧索的风里尤其显得单薄。
“表姐!”
他心里有什么抓不住似的,降下车窗,忍不住大喊。
肖洱站定,转过身来。
风拂起她的长发,她抬手去遮——王雨寒似乎这一刻才发现,肖洱的头发竟然已经这么长了。
王雨寒几乎看不清她的五官了,肖洱在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消瘦的轮廓。
他喊道:“你是我见过,最酷的那段文字!”
初见的时候,他就跟她说过,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段段各色各异的文字。
肖洱似乎没有回应,可是王雨寒知道她笑了。
他也笑起来,随手扯了根烟点上。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所以,他妈的给我好好活着啊。”
肖洱走进酒店房间。
意外地,没看到那个家伙翘着二郎腿,以王雨寒亲授的“北京瘫”姿势横尸在沙发上玩手机;也没躲在窗帘后头抱着吉他一边遥望雾霾一边写歌。
她里外找了一遍,行李衣物都在。
怪了,人呢。
肖洱下楼,找到那天送王雨寒回房间的服务生借电话。
拨过去,关机。
服务生对他们几个印象很深,看见肖洱神色凝重,不由道:“你是不是在找那个高高的短发小伙子?”
“你见到他了?”
“就没多久前,他急匆匆拿着手机跑出去了。表情可不太好看,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肖洱想到什么似的,明白了过来。
该把手机卡拔了的。
她把手机还给他,重新回了房间。
晚些时候,下起薄雨,细细一层铺展开,城市笼上更深的阴霾。
聂铠还没有回来。
肖洱坐在沙发上,抱着聂铠的吉他,学他的样子,伸手拨弄吉他弦。
咚咚当当,吉他发出令人不愉悦的怪叫。
他擅长的,篮球、音乐,都是她的短板呐。
肖洱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