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汶翰的包厢之中,今日他本应是主角,可听闻掌柜说棠溪竟让今日所有花销都记在谢星慕账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比之前曹倾雪直接提及谢星慕更令他感到难堪,仿佛脸上火烧一般。
毕竟在座的大多是县学的人,都知晓棠溪曾是他的未婚妻。
他考中秀才后,便与棠溪解除了婚约。无论当时众人对此事看法如何,随着时间推移,除了少数好事的学子,多数人都已将此事淡忘。
甚至谢星慕考中秀才时,仅有寥寥数位学子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当时他虽未表露什么,心中却暗自嘲讽谢星慕,觉得他不过是沾了棠溪的光,才得以读书并考中秀才。
然而,对谢星慕来说,秀才不仅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终点。
毕竟谢星慕并没有入学堂,整日守着棠溪,他原本笃定谢星慕不敢参加乡试,岂料他不但参加了,还一举夺魁,成为第一名,这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至于棠溪,他曾以为她嫁给谢星慕定会后悔,毕竟谢星慕就是个泥腿子,还什么都没有。
但结果呢?棠溪不仅获得张大人在县城的财产,生活风光无限,成为众人赞誉的大善人,还被皇上赐下牌匾,甚至被封为县主,还是拥有封地的县主。
这一切都让裴汶翰心中五味杂陈,每当想起棠溪,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何种情感,只能下意识地逃避,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管有关她的一切。
却未料到棠溪竟主动来招惹他,还是在他如此风光得意之时让他颜面尽失,他甚至有些懊悔来到这家酒楼。
尤其是当有人提议:“县主当真豪爽大义,咱们要不要去恭贺县主与谢举人一番,顺便表达谢意?”
即刻便有人响应,知晓内情之人则尴尬地望向裴汶翰。最终还是先生开口说道:“此刻前去的人必定不少,而县主与着举人向来低调,不喜被人打扰,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知情者赶忙顺势打马虎眼,劝起酒来,此事才暂且作罢。
裴汶翰寻了个时机悄悄下楼将酒钱付了,他不愿占谢星慕与棠溪的便宜,更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纠葛。
即便如此,心中依旧烦闷不已,于是借酒消愁,直至酩酊大醉。
他被人搀扶着走出房间,刚行几步,便见对面房间的门开了。抬头望去,只见谢星慕搀扶着棠溪从包厢走出。
男子身姿挺拔,相貌英俊,女子容貌秀丽,娇艳动人,二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裴汶翰不禁微微眯眼,他幼时初见棠溪,便觉她极为美丽。可后来,棠溪脸上有了一道深深的伤疤,性情也变得沉闷无趣,他便心生厌恶。
而如今,棠溪脸上伤疤消失不见,不仅面容姣好,连周身气质都灵动起来,有几分她母亲的神韵,却又似比她母亲更加明艳动人。
“那不是谢举人吗?他搀扶的想必就是县主了!没想到县主竟如此美貌。”
“可不是,我从未见过像县主这般漂亮的女子,也未见过如谢举人这般俊朗的男子,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确实,你看谢举人如此细心地搀扶着县主下楼,当真是体贴入微。”
“县主这般善良、大义、聪慧、美丽的女子,着实值得众人敬重与爱戴。”
……
周围之人纷纷夸赞,裴汶翰原本尚有几分醉意,此刻被这氛围一激,瞬间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