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低头,隔着面纱,将轻吻落在寒酥右脸上的疤痕。
店里的伙计送了热水又退下,屋子里只剩两个人了。
“您明知故问。”寒酥道。
封岌笑笑,起身往外走,临走前不忘拿起那个黑色的面具重新戴上。封岌走到门口见寒酥还坐在那儿,他说“再不跟我走,我这药效忍不住,可就由不得你选地方了。”
封岌眼底有笑,道“有没有用,你试试便知。”
“要酒吗你自己赚回来的状元红。”封岌问。
封岌去盥室已经有一会儿,寒酥才走到窗口,推开窗扇往外望去。已经很晚了,被烟花点亮一整晚的夜幕也安静下来。夜风拂面,吹动她鬓间的一点碎,她转眸,望向香袋、琉璃珠、流苏、轻纱幔帐装扮的架子床。
“能恢复往日容貌自然好。若不能,你也要正视它。没什么大不了。”
寒酥心头一跳,忽然生出一丝心虚。
寒酥不再瞎琢磨吓自己,又吃了一块小酥肉。
寒酥脸颊攀上一点微红,闷声“我现在怀疑您根本没有吃糕点,或者那糕点对您没用。”
难道他猜出她要给父亲立衣冠冢是假,实则另有所图
封岌瞥了一眼,无所谓地说“不小心磕了一下,无碍。”
“还是要注意些的,不能因为只伤了表皮就不在意。”寒酥蹙眉道。
可是每次被封岌瞧见脸上的丑陋,她心里就难过死了。
封岌垂眼看她,这么一看就起了反应。
“还没有。”寒酥心里生出一丝怪异,悄悄转眸看向封岌,望见他那双深邃的眼底。
十余年疆场生涯,封岌受过太多的伤,这点伤于他而言确实无伤大雅。
寒酥却急忙朝他走过去,立在他身前垂眸,用帕子小心翼翼去擦伤口附近流出的一点血迹。
封岌松了手继续往盥室走,他捏过寒酥耳朵尖的指腹轻捻了一下。
这间酒楼就有宿所。封岌要了间上房。
封岌带笑望着她,道“糖醋鱼味道不错。”
封岌又饮了一杯酒,突然问“给你父亲要立衣冠冢之地,可选好了”
封岌往盥室去,经过寒酥身边的时候,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又道“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
寒酥嗡声“您越来越轻挑了。”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表面酥酥脆脆,其内又软又香。久违的肉香一下子在她唇齿间荡漾开,让她舌尖不由自主抵了下牙齿。她抿一口清茶,企图消一消口中的肉香,却现这是徒劳。
寒酥伸筷,小夹起一丁点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确实很美味。
他确实有些怀念抱着她入睡的滋味。
他怀中坚硬又温暖。
寒酥抬眸,瞪了他一眼。
封岌抬眼望过来,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在马车上或者你喜欢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
可是孝制概念仍旧架在她心里。她紧握着筷子,犹豫不决。
“不回去了。”封岌道。
新岁第一日,他想与她在一起。
她确实很长一段时日夜夜与封岌同眠。初时,纵使他什么也不做,她也总是睡不着,心弦和身体始终紧绷。后来时日久了,也能在他怀里安眠。秋末天寒帐篷不避寒,她有时夜半醒来会现自己于睡梦中主动钻进他怀里取暖。
寒酥抬眸,眸中仍有未来得及藏起的难堪和慌乱。
寒酥惊讶地看向他“这怎么行”
封岌从盥室里出来,打断了寒酥的思绪。看见封岌未穿外衣,寒酥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过她很快又将目光移回来。
“这些疤痕是我这些年的功勋印记,更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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