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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就这样接受着车厢旅客们的视线。
冥冥之中我还听到隔壁乘警休息室里传来微弱的喃喃声,别打架。
此刻,火车喇叭鸣响,窗外的景色由树林山水变成了一栋栋的高楼大厦。
到站了。
大妈帮我拿了行李,冲在过道人群的最前头。
下了车,临走前,老婆婆给我递了一千块钱,她说我是个好孩子,表哥和女朋友整一块了,还想着维护他们,这一千块钱聊表心意,以作敬意。
出站的时候我往琛哥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李红主动要求打五折。
坐上回家的大巴车,穿过层峦叠嶂的密林,路过威武雄壮的大山。
再乘上城乡公交,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抓着扶手荡秋千似的在车上荡悠。
最后,扒拉上小巴车,在一处竖着一个宽至五米,高至十米的村里花了数十万建造的刻写王家村的高大木牌楼处下车。
周围零零碎碎,星罗棋布的坐落许多小村庄。
我们王村如棋盘上的棋子一般是其中一处。
牌楼下,头发花白的村长穿着洗的苍白又朴素的中山装,迎面第一句话便是:“好好好,我们村最后一个光棍终于也能够成家立业了。”
他看向李红的眼神放出精光。
他的背后是我的老爸老妈,是一群我从小就熟识的乡里乡亲。
老妈迎上来,掠过我,热情的把李红接入村,接入家门。
我路过村口的时候,看到村口那一大块本用来晒稻谷的空地,现在摆满了酒席。
我问老妈这是啥情况,老妈说:“一会换下我和李红风尘仆仆的衣服,再出来吃饭,为我们接风洗尘。”
如此大的阵势,如此诚的心意,我却用个足浴店小妹糊弄他们。
尤其是在火车上发生了那等丢脸的事。
我盯着李红一扭一扭的屁股,心想那块不值得。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换好衣服,李红还在房间化妆。
村里人在我的眼前,在村口的酒席上忙忙碌碌,来回走动。
这一番风景好不热闹,好不幸福。
如果我的女朋友是真的话。
如果待会那一辆尾随我和李红而来的警车不来的话。
是村长最先看见的警车。
起初是村前那道土路扬尘起雾,一大片的黄色纱网如一条土龙村子袭来。
而后一辆小小警车从土龙的嘴巴里吐出,停在村口那高大牌楼下。
村长上前,拄着拐杖询问警察所为何事。
我站在酒席的中间,只看到村长听完警察的话后,面色大变,那老脸因为吃惊,以鼻子为中心囤积在两侧的呈圆形的痦子猛地拉平开来。
村长回头,下巴的白色胡须窣窣颤抖,虚弱的拐杖虎虎生风。
他站在一处较高的土坷垃上,背后站着两名警察,高声呼喊,将村民聚集在酒席中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觉察到这两名警察是冲着我,准确的说是冲着李红来的。
毫无疑问,全村上下,只有李红的真实身份能够让警察大老远的来跑一趟。
接下来村长洪钟般的声音更是验证了我的想法。
他说两名警察是来我们村找一个人,找一个女人,一个在外边风流浪荡,与野男人苟合,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他们已经查清楚,野男人具有性病,为了防止村民被传染,希望女人能自己走出来,勇于承认。
如若不然,明知有性病还憋着不说,给村子带来潜在危险,给社会带来动荡不安,那是违法的,是要严厉处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