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去后,各家屋檐前高挂着的灯笼也都取下,回归了各自的生活当中。
短暂归家的游子们也都因为理想或生计离巢。
永昌侯府齐书礼的院落。
严轻灵站在齐书礼厢房门前,面色犹豫,节日过去他也该去读书了吧。
她考虑片刻还是退后几步,不去打扰里头看书的男人。
严轻灵刚走下青石板堆砌的台阶,伴随着“吱呀——”一声,背后的房门被推开了。
齐书礼单手拿着一本诗书,见是她来温柔的眼睛亮了几分:“轻灵,你怎么来了?”
“大公子好。”,严轻灵微蹲地行了个礼后解释道:“我想着再过几个时辰公子应该就该离开家中前往书院求学了,轻灵受夫人所托照顾公子,理应帮忙收拾行李才对。”
齐书礼将其中一扇门的空隙拉大,从中走出:“原来是为母亲的叮嘱。”,他神色依旧柔和语气中却夹着说不清楚的落寞。
“是。”,严轻灵避开男人的眼神飞速而急切地回答着。
正当两人僵持着,周遭连空气的流速都有些停滞。
齐书礼突然举起手中的书本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糟糕,我忘了昨夜白莲来我房里替我整理过的。”
“哦。”,严轻灵垂下头,看不清楚眼底的光芒,“那真是再好不过,也省得我打扰公子看书了。”
说完,她就扭头转身就要离开。
严轻灵心想只是罪臣家的女儿,身份未必比何白莲好,有些事情
还是别再报希望了,安心做完夫人交代的任务就离开吧。
见人要离开,齐书礼连走带跳的下了青石板的台阶,甚至连以往从没觉得麻烦,这次觉得台阶很累赘。
他拉住严轻灵见人停住后又如触电般迅速松开手,对方是女孩子他也非常注重礼仪。
此时严轻灵依旧缓过神来,眸子带着丝丝冷漠道:“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齐书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冷淡,但还是温和道:“我刚巧看书时又弄乱了,能不能麻烦你再替我整理一番?”
严轻灵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犹豫了下道:“再叫白莲姑娘来整理吧?她对公子房间比我熟练些,动起手来也熟练。”
齐书礼有些为难的,抓着书本的手指发紧,只觉得是自己嘴笨害得人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白莲是在我昨日参加宴会时自己进屋整理的,我回来得晚发现后让她去休息了,如今让她知道我将东西又弄乱了怕是不好。”
严轻灵虽然听出了对方解释的意味,但心里莫名还是不太舒服,呛声道:“知道公子心疼白莲,那还是我来整理吧。”
说着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冷哼一声绕过齐书礼走进厢房内。
独留着齐书礼在原地摇头,他突然悟出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最终他为了避嫌并未进厢房,而是坐在石凳上摸着从石抽屉里拿出的棋子发呆。
独自
留着严轻灵在里面收拾东西。
严轻灵将齐书礼包布袋里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拿出来,却在只剩倒数几件时从中抽出了一条水粉色手帕。
手帕上绣花精致,飘着股淡淡道胭脂味。
她冷笑一声,这手帕哪怕没有绣上何白莲的名字,其主人她也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哪位。
她当何白莲费半天劲挑在齐书礼不在房内的时间过来干活、齐书礼回来后也不往上凑是为了什么,敢情在这里等着呢。
严轻灵迟疑了一下拿走了手帕藏进衣袖中,侯夫人命令她来阻止何白莲勾搭齐书礼,而且她也不想被误会手帕是自己放的。
严轻灵发现手帕后也没什么心思,快速地将齐书礼的东西塞进包布里后走出房内,同不远处坐在石桌前发呆的齐书礼道:“大公子您的书在蓝布袋、衣物盘缠在另外的布袋,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齐书礼回过神:“嗯……嗯,轻灵啊。”
“大公子,什么事情?”,她现在心情还不算是太好。
“我马上又要去书院了,下次回来就是年节了。”
“嗯,怎么了?”
齐书礼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修长的手指捡起一片落在石桌上的树叶,身为永昌侯府的大公子他的指腹上却面上握笔写字留下的老茧,“你去忙吧。”,他微笑道。
严轻灵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眼前的男人对谁说话都很温柔,她抬脚正想离开,却正巧瞥见从院落口
脸颊上点了胭脂款款走来的何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