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二公主?来了。”苏德茂回到?皇帝跟前,脸上挂着惯常的?殷勤笑容。
承武帝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苏德茂会意,命人将祁夕滢带进来。
“父皇!母后!你们?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这群狗奴才……”祁夕滢带着哭腔冲进正殿,原本愤怒的?话语在看到?地上火红的?鲜花和鲜嫩的?青草时戛然而止。
承武帝坐在上首,语气温和地问祁夕滢:“夕滢来了,父皇近日新得了一盆花,你瞧瞧这花儿好看吗?”
祁夕滢扯了扯嘴角,磕磕巴巴地说?:“好……好看……”
皇后看了一眼承武帝,微笑道:“我就知道夕滢会喜欢这花,说?起来,这花的?香味倒与夕滢赠我的?香囊中的?香气颇为相似。”
祁夕滢慌张地瞥了一眼花盆边的?青草,装傻充愣道:“是?……是?吗?女儿居然不知道。”
“夕滢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毕竟这是?南昭国的?东西,”承武帝微微一笑,好似刚想起来一般,问祁夕滢,“对了,夕滢方才让父皇替你做什么?主??谁欺负你了?”
祁夕滢脑中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自?己的?来意,她连连摇头:“没……没什么?,没人欺负女儿,是?女儿睡糊涂了,女儿身体不适,请父皇母后恕罪,女儿想回去休息。”
祁夕滢什么?都不敢想,她不敢直视父皇母后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转身就要逃跑,然而殿门早已被关上,几名大内侍卫持刀守在门口。
祁夕滢试图推开侍卫,却?被他们?拔刀逼退,她惊恐地回头看向?承武帝和皇后:“父皇,这是?为何?”
承武帝脸上看不出喜怒,注视着因害怕而跌坐在地的?祁夕滢,嗤笑道:“朕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胆敢弑君,却?在没开始审讯的?时候就吓破了胆,承武帝心中更是?失望,自?己就是?被这么?个玩意害得寿命大减。
“父皇,女儿不明白您的?意思,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祁夕滢声泪俱下?。
承武帝没有搭理祁夕滢的?哭喊,他似乎有些疲累,他往后一靠,倚在软垫上。
苏德茂连忙上前将承武帝身后的?软垫调整得更为舒适。
承武帝与皇后轻声话了几句家常,直到?待祁夕滢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时,他才像刚想起来还有个女儿跪坐在地上一般,对苏德茂说?:“把刑庭司叫来。”
祁夕滢听到?刑庭司三个字,浑身一颤。
刑庭司,皇城中专门处置犯错太?监和宫女的?地方。
祁夕滢想起不知所踪的?月榕和江嬷嬷,心中既恐惧又担忧,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时,刑庭司的?管事?嬷嬷带着几名大力太?监走了进来,大力太?监们?如同抬运死物?一般,抬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刑庭司嬷嬷跪下?给皇帝、皇后请罪:“请陛下?、娘娘恕罪,这两人实在嘴硬,奴婢只得使?了点法子,她们?现在这般模样,恐惊扰圣驾。”
“无碍,朕和皇后什么?场面没见过。”承武帝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招了就行,用了什么?手段,他一概不管。
刑庭司嬷嬷转头示意大力太?监在地上铺上一块隔水的?毡布,再将被抬着的?两人扔到?毡布上。这两人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虽然来之前,刑庭特意为两人更换了衣物?以免有碍帝后观瞻,但她们?身上的?伤口仍然不断地渗出鲜血,很快又将衣裳染透。
祁夕滢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就是?她身边的?月榕和江嬷嬷,她们?被扔在地上时或许是?因为撞到?了伤口,身体不自?主?地抽搐了下?。祁夕滢闻着鼻尖浓烈的?血腥味,脸色瞬间惨白。
承武帝看着二人的?惨状,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问道:“没死吧?”
刑庭司嬷嬷毕恭毕敬地回答:“奴婢不敢触娘娘霉头。”
承武帝颔首,没死就行,若是?死在皇后的?德清宫难免有些晦气。
“父皇,她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受如此重的?责罚?”祁夕滢心痛难忍,满脸泪水地问坐在上首的?承武帝。
承武帝讽刺地笑了,对两个奴才如此维护,却?对自?己对父亲嫡母狠心下?毒,怕是?忘了自?己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是?从何而来的?了。
承武帝看着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顿觉意兴阑珊,挥手示意苏德茂传话。
苏德茂遵旨上前询问刑庭昨日的?审讯结果如何。
昨日,暗卫和秦将军府联手摸清了宫外的?情况后,承武帝便下?令收网。
等祁夕滢睡下?后,苏德茂便带人悄悄围了栖霞宫,并将月榕和江嬷嬷绑了送到?刑庭司连夜审讯。
直至今晨,刑庭司传来消息,这二人已招供。承武帝下?朝后便直接来了德清宫,苏德茂则奉旨带回祁夕滢。
真相
“主子,栖霞宫被围了。”
在皇城一隅的幽静之处,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太?监压低声音传递着消息。
“速差人去城西让他们撤离。”
“遵命。”
一阵风吹过,杳无踪迹。
苏德茂接过刑庭嬷嬷递来?的供状,转身?要将供状呈给承武帝,承武帝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看,“念吧。”
苏德茂打开供状,口齿伶俐地诵读着供状上的内容,大?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苏德茂清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