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姜从义庄出来,看到守在门口的杨采薇,叹了口气。
“你怎么还没走?”
“求师父收我为徒。”
老姜无奈摇头:“丫头,你若是个男儿身也就罢了,女子怎能做仵作?”
老姜欲走,杨采薇叫住他,说:“你解剖过那么多具尸体,敢问女子是比男子少了一颗心,还是少了一个胆?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女子不能?”
杨采薇一脸坚毅,老姜被她的话打动,思忖良久,说:
“好,里面有一具死囚的尸体,可以做试验的对象。只要你在天亮之前,数清他身上有多少根骨头,我就收你为徒。”
杨采薇惊喜道:“一言为定!”
杨采薇拿着仵作刀,颤抖着进了大堂,尖叫声不断传来。
老姜以为杨采薇不是那块材料,摇了摇头。
等到天亮,老姜推门进去,只见杨采薇满脸是血,嘴唇白,但却倔强执拗,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
“我数清楚了,二百零六根。”
老姜看着杨采薇,被这个疯丫头的执拗劲儿打动。
……
杨采薇回忆完这一切,脸上还带着笑容。
潘樾也为她的经历唏嘘不已。
“从那之后,我跟着师父学习仵作,跟他一起出入凶案现场,直到他犯了疯病,被县衙辞退。”
“原来如此。”
杨采薇抬头看着星星,目光有些动情。
“在我最灰暗的时候,师父就像星星一样,点亮了我世界,让我能在黑暗中找到前行的方向。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到师父,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叹口气,说:“只可惜他那样好一个人,被那些恶人逼疯了数年,到现在都无儿无女。”
潘樾牵起杨采薇的手。
“他有你,有我,以后我们一同照顾他,让他颐享天年。”
杨采薇点头,说:“还有小笙和阿江,等扳倒了水波纹组织,我们再去找他们,大家再一同痛快喝酒,不醉不休。”
“好。”
*
京城街道,路面宽阔,杨柳垂着枝叶,衬托得城墙更显高大。
卓澜江面沉如水,抓着剑大步走来,在一家当铺门口,停下了脚步。
当铺看起来不大,平平无奇,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刘记”工字,随风微微荡漾。
几天前,卓澜江双目赤红,揪住黑痣眼线抵在墙上,质问:“操控我爹那人究竟是谁,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少主,我真的没有见过那人,我只在几年前去京城送过一封信,是一家刘记的当铺。”
卓澜江顺着线索,走进刘记当铺,掌柜是一个干瘪精瘦的老头,一只眼睛是青绿色的假眼,瘦如枯骨的手正打着算盘。还有几名伙计,在一旁清理东西。
“客官,当点什么?”掌柜问道。
卓澜江将一件物事放在柜台上,掌柜看去,只见卓澜江的手移开,露出了一块水波纹令牌,上面还刻着一个参字,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卓澜江注意到掌柜面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皮笑肉不笑。
“当多少?”
“一千金。”
“客官,您是在说笑吧,这东西别说一千金,就是一两银子也不值。我这里庙小,您去别家看看?”
卓澜江:你出不起,就让你背后真正的掌柜来见我。
掌柜脸色一变,说:“我看你是故意来捣乱吧,来人啊,把这个小子给我打出去!”
几个伙计上来围攻卓澜江,各个身手不弱,卓澜江闪电出剑,将众人打翻在地。
“我明天还会再来。”
卓澜江留下一句话,走出了当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