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原青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口水呛到自己猛烈的咳嗽起来。
左越一脸茫然,看柳谦淡漠的眼神逐渐变成看智障的眼神,世子又咳嗽的紧,一时左右为难起来。
柳谦咬牙切齿:“你少睡觉多读书。”
说完就将小孩晾在原地离开了,左越脑子嗡嗡响,那厢徐原青乐的不行,足足喝了一盏水才压下咳嗽。
左越给他顺背,等他缓过气了才虚心求教,“世子,我哪有说错吗?”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两只眼睛换着休息。”
“啊?”
———
又过了几日,气温骤降,眼看初冬来临,徐原青大病一场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上许多,于是回光返照的传言就更煞有其事了,他也不管不顾,磨着李英允许他出门。
软磨硬泡,温言细语都哄了个遍,然而只要李英一红眼他就什么招都不敢使了,灰溜溜的答应在家养病。
“楠楠,你到底要做什么!外面有什么东西勾着你,让你总想着出去。”李英说着又哽咽起来,这几日她因为徐原青的事情操劳,憔悴不少,白头发都冒出不少,眼睛一红看着十分脆弱。
徐原青忙道:“娘,没有。”
“我就不该答应让你出门,先是偷偷出去买什么血茴草,又在街上被人冲撞险些受伤,去宫里走一遭差点丢了命,你就不能出这个门!”
徐原青头疼,解释道:“娘,你也知道我这次是被人害了。”
李英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急的摔杯子,“反正你也不惜自己的命,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你前脚走,我后脚撞死了陪你!”
徐原青听她言辞激烈也情绪激动起来,猛地拍了桌子站起身,“娘!”
众人一怔,李英一下惊住抽泣声止住,愣愣地看向他,后知后觉自己话说的太过,可话已然说出捡不回了,一时进退两难。
管家来了,瞧着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禀报,“夫人,世子,肖大人来了。”
闻言,李英忙擦了眼泪,众人也忙着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该去沏茶的沏茶,该添炭火的添炭火,气氛稍有缓和。
肖征入堂,丫鬟忙上前去接过大氅,李英和徐原青都起身见礼。
李英请人坐下,肖征见她眼睛红肿,一看就知才哭过,再看徐原青脸色也极其难看,自己也有急事就拒绝了好意,直截了当的将来由说清,“我来是要请世子去一趟刑部。”
话音未落,李英就急站起来,“为何?怎么会去刑部!”
肖征怕她激动连忙摆手安抚,“夫人放心,不是拘人。”
徐原青上前轻轻拍了拍李英的手,示意胡妈妈扶着她,回头对肖征故作一脸茫然的神情来,“可是我中毒的案子有眉目了?”
肖征点头,“正是,你院中的小陈是个硬骨头,刑具受了个遍也不肯说半个字,我们无从下手,昨日太子抓到了在藏宝阁兜售血茴草的人,是位苗疆女子,证词只说是世子的人,故需请世子去一趟刑部认人。”
“满口胡言!我儿从何识得苗疆女子!”李英紧握着胡妈妈的手才没倒下,眉头紧皱,忽然想起什么,“太医院的血茴草中不就含有蛊虫吗?难不成我儿要害自己?”
“夫人莫急!”肖征何尝不知,但此案牵涉重大,又是太子监审,他不敢轻率下断,这才亲自来请的人。
徐原青果断道:“胡妈妈将我娘送去休息,我一会回来。”
“不行!”李英一下将他拽住,神情严峻,徐原青按住她的手,在她要同肖征争执之前出声阻止,“娘,还记得爹出门前的嘱咐吗?”
闻言,李英怔住,瞳孔放大状做惊恐,欲言又止,整个人惊惶无措起来,肖征茫然的望着母子俩不敢出声。
“胡妈妈,还请您照看好我母亲。”徐原青扯出一抹笑意,挣脱李英的手,转身匆忙离开,怕她想不开追出来,肖征见状也忙跟着出去,一直行到拐角处不见宣平侯府才放缓脚步。
徐原青大病未愈又着风寒,扶着墙咳嗽,左越抱着大氅跑了出来,越过肖征给他披上,紧张的念叨他不注意身体,等徐原青缓和些了,他才后知后觉有肖征在,将顺手拿来的大氅归还给他。
马夫驾马停在旁侧,肖征道;“上马车吧。”
上了马车避风,徐原青身上略微回暖,沉声问,“肖叔叔,适才我娘在我不好问,怕她担心,我想请问你,此次招我可是太子的意思?”
徐世子与太子面和心不和,此事人尽皆知,此案又是太子监察,实属没有隐瞒的必要。
肖征点了点头,认真嘱咐他,“世子,你既叫我一声叔叔,许多话我便与你直说,朝中皆知你与太子不和却都只道孩子心气,其中缘由不必我与你细说,可如今那女子咬定是你的人,血茴草乃是定过谋害皇储的案子,大厦将倾不过一瞬,世子不可如之前一般任性妄为。”
“多谢肖叔叔提点,我记下了。”徐原青颔首作揖道谢。
宣平侯位高权重,为官多年待人和善,女儿又是当今皇后,徐家乃是真真的权贵人家,徐原青只是例行询问尚未定罪,身体又出了名的不好,便行了方便,将犯人押到公堂对峙即可。
等闲之人不得进刑部,左越只好在门口等着,徐原青随着肖征进入,远远就见公堂之中立着许多人,而中间跪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依稀可见身上有斑驳的血迹,他眉头微微一皱而后恢复淡漠神情。
肖征一边走一边说,“藏宝阁的掌柜已经审过,此女唤寻娘,确是出售血茴草之人,除说是你的人外再无其他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