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擦拭的動作頓了一瞬,「那就麻煩鈺山先生了。」
「麻煩鈺山先生了。」
「殿下請。」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太子妃握緊手帕淚如雨下。她明白鈺山先生的意思,她也知道提出讓鈺山先生送三皇子的應該是自己,以此表示太子一脈對他的親近。
畢竟北王上位,絕對不會放過太子一脈,但三皇子和太子的關係一向很好。
她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
太子妃輕柔地撫上太子的臉,溫柔地喚道,「雲歸。」
……
賀雁南和明鈺山並肩走在一起。
一路無言。
待到歸雁院前,賀雁南才停住腳,「鈺山先生一路辛苦,不妨進去喝一杯茶水?」
明鈺山停住,抬頭看天,「時辰已晚,下次吧。」
賀雁南點頭,轉身走入院中。
白衣跟在他的身後,像是他的影子。
明鈺山立在原地,注視著賀雁南走入歸雁院中。院中「吱啞」一聲,打開又關上。
手中燈籠微微搖晃,他抬頭看向天上璀璨的夜空。
他怎麼會不知道太子妃的心思,可他們沒辦法了。三皇子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雖說這個時機有點巧,但北王剛走,太子就病重,這難道就不巧了嗎?
皇家啊……
他搖了搖頭,提著燈籠往回走。
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照亮著他的身周。
……
三日後。
三皇子病情好轉,活閻羅保住項上人頭。
太子愈發病重,危在旦夕。
……
江南。
賀亭北看著江南的一片盛景,帶著溫文爾雅的笑意輕聲說道,「將消息放出去。」
「是。」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的手段,沒想到真用上了。誰能想到,躲在老虎身後的兔子也會咬人呢?
但它再會咬人,也是只兔子。
「田莊那人處理了,我要回京。」
「是。」
當晚,賀亭北向當地巡撫告辭,帶著人疾馳回京。
赫連烽刻意控制著馬,不要過賀亭北,腦中想的全是賀雁南。賀雁南的笑、賀雁南的吻、賀雁南扣住他的手。
逸歌……
當晚。
江南一個小田莊裡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中有一個人在憤怒地撲騰著。
他被人割掉了舌頭,挖掉了雙眼,戳爛了雙耳,砍掉雙腿,每日只能用自己的血,爬著到門口,向將自己關起來的人換糧食。
他張大嘴,無聲地怒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就因為他得了瘟疫嗎?有人嗎?快來救救他!
他不知道,村外的人已經因為瘟疫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