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这个低贱的猎夫少年,其实是想把同安来的贵人也给弄死!
“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李晏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点头表示满意。
“这,这……”张三不由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大惊失色之余,又隐隐有些激动。
很明显,他还有大用!
果然,李晏居然拿出了一粒碎银,扔了过来,“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将来去了同安,一起财,明白?”
“什么?”张三看了看身前地面的碎银,感觉仿佛是从地狱到天堂,让他几乎都要哭了。
“你不想财?”李晏一下变脸,张三手忙脚乱,委屈至极,差点掉下泪来。
“公子大恩……”他赶紧拜倒磕头,强烈表示财这个事,他做梦都在想。
“别叫我公子,我也只是一个卑贱的猎夫,”李晏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和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闻听此言,张三一愣,再愣,猛地看向李晏。
灯光幽幽,此刻的猎夫少年,再没有之前的狠辣凶残,只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张三,你知道墨子吗?”
张三又是一愣,连连点头,“我们大威,谁不知道墨子?墨子长生久视,墨家任侠之前还来过我们这里,只不过出了变故……”
“墨家任侠?”李晏自语,摇头,自顾自的笑了笑。他摆手,止住了张三的话,“张三,你知道墨子,那你知不知道,墨子有句话,叫做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
张三再次愣住,再一次看向李晏,重重点头。
他不傻。这一刻,他悟了!
李晏此刻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忧伤,忧伤中,又有种说不出的孤傲与倔强。
他抬头望天,负手而立,淡淡开口,“张三,你可知道,这人呐,还是得自己成全自己!”
此言一出,张三浑身一颤,俯身拜倒,恭敬磕头,“公子……”
“公子放心,赴汤蹈火,张三,在所不辞!”
夜已深,万籁俱寂。星光漫天,显然,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
天色微明。李晏醒了过来。
他习惯了早起。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不过,今天他之所以早起,并非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而是店铺前方的开元大街上,远远传来了踢哒的马蹄声。
马蹄得得,车轮碾过青石街面,出的“哗啦哗啦”的声响。
有车队进了县城。确切来说,是县衙派去清乡的车队回来了。
所谓清乡,就是清缴各乡里赋税。所谓清缴赋税,就是各乡里总有刁民交不起税,县衙不得不耗费人力物力去清乡。
李晏有些意外。清乡的队伍是半月前出的,当时县城里还组织了一个欢送会,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想不到,偌大一个谷阳县,半个月就被清理了。看来,那天张大户的为清乡队送行时说的很对,不逼一逼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该对刁民有多狠了是吧?
“得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清晨空旷的街面上,很是沉闷。
李晏凑近铺门,寻了一条门缝,拿眼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