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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量突然加剧,她这一整天忙下来,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感觉。
关键是。。。。。。安雁清不在身边。
钟楚推开桌面的文件,将手机拿到跟前。
她已经习惯了安雁清的存在,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坐着。有这么个人在她面前,看到她沉静的侧脸,钟楚就觉得自己有了精神支柱。
现在精神支柱没了,工作越来越多,她又缺了那个和她默契十足,给她出谋划策、拿主意的人。
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也更让她认识到安雁清的存在,对于她的重要性,以及。。。。。。
钟楚在冰凉的办公桌上趴下来,将脸埋进手臂,闷闷道:“安雁清,我好想你啊。”
倘若她现在出现在她面前,钟楚甚至想抱住她。像只没有犯错却挨骂的小猫咪,委委屈屈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
安雁清说:“我马上就到。”
她原本是想问钟楚,钟家有没有给她安排司机。现在,却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问出口了。
这会儿不是晚高峰,路上并不拥堵。她一路疾驰,等赶到公司,可能还没到钟楚惯常下班的时间点。
钟楚的话一说出口,得到她毫不迟疑的回答,埋在手臂内的脸蹭了蹭自己的衣服,脸颊滚烫的热意连自己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她心里既感动又羞愧:“你还是个病人呢,我刚说完让你好好休息,转头又这样口是心非。。。。。。”
“而且,就算我自己回去,我到家后,我们也就又见到面了。”
安雁清轻轻一笑:“钟楚,你和苏姐明明都知道的,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要。。。。。。”
她顿了下,声音温柔又无奈:“不要把我看成易碎的瓷娃娃啊。”
钟楚被她逗笑了:“行,我记住了。安雁清,你是头凶猛健壮的狼崽子。“
安雁清皱了下眉,语调平平的给出评价:“真难听。”
钟楚又笑了起来。
在她甜蜜快乐的笑声里,安雁清压低声音,悄声反驳:“我才不是狼崽子呢,我是。。。。。。”
声音太轻太微弱,后半截又湮没在刺耳的鸣笛声里。轻飘飘的,连同前面那些字,全都散落在风里,一吹就散了。
想到苏弥,安雁清立刻又想起她中午那些丧心病狂的混帐话。
苏弥的话犹在耳侧,安雁清也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仿佛有些哀怨,与自己的性格全然不符。
可她和钟楚领证这么多天,白日里从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钟楚办公,她就在旁边专心研读剧本,偶尔回应钟楚的问题。
两人总是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待着,这还是头一次,白日分别这么久。
那日她的突然昏厥来得措手不及,谁也不知道,那天竟是她陪着钟楚上的最后一天班。
再加上安雁清马上就要进剧组,可她偏偏被苏弥和钟楚束着手脚。白日里见不到她,晚上两人分住两房,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眼看着时间一日日过去,届时,她们分隔两地,想再见一面就更难了。
明知这禁锢是负担,同时也是甜蜜,蕴含满了两人对她身体的看重和关心,安雁清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她微微抿唇,心中思绪万千,嗓音依然平和:“苏姐中午还跟我说,我像那被你扔在家里,明知你冷心无情,却还是眼巴巴盼着你回来的小娇妻。”
钟楚被“小娇妻”三个字震得宛若五雷轰顶,立马止住笑,从手臂里抬起脑袋,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安雁清?你,小娇妻?!”
这三个字,和安雁清的名字,乍一放在一起,违和感极端强烈。
简直像是突然有人告诉钟楚,林黛玉主动与鲁智深约战,进行激烈的扳手腕比赛。张飞和李逵骑着方轱辘的单车,手拉手进沙漠狂奔的既视感。
问就是两个字,荒诞。
钟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扒拉着手机问她:“安雁清,说到小娇妻,不是跟另一个身份更搭吗?”
安雁清被她笑得满心羞耻,勉强回了个“嗯?”
就听钟楚兴致勃勃念道:“《掌中宠:霸总的落逃小娇妻》《娇妻哪里逃》《娇宠小娇妻:总裁,夫人她又逃走了》”
安雁清不由皱眉,再皱眉:“钟大小姐,你平时都在看什么鬼东西?”
钟楚来了精神,工作一天的疲劳顿消,对手机说:“我是你老板,还是你老婆。论起身份来,我们可是跟这对狗血cp的身份完全契合。”
她拖长了尾音,慵懒笑着,故意逗她:“小娇妻,快来叫我一声钟总听听。”
安雁清银牙紧咬,克制唤道:“钟楚!”
钟楚:“是钟总,钟总。”
“坚韧不屈的纯洁小白花,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品格高洁,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偏偏在我胁迫下,不得不委身于我。可怜,可叹,可爱。”
这台词无比羞耻,仿佛哪一个词都跟安雁清沾不上边。
可最后那个突然大拐弯的形容词,听得安雁清眉心一跳,本来憋在心中的郁气,从心底的口子漏下去,像决堤的洪水般,泄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她知道钟楚只是玩笑。。。。。。那可爱两个字,也不是对她说的,更不是用来、也不适合用来形容她。
这两个字从钟楚口中清楚吐出,似乎带了什么特殊的魔力。她犹带笑意的嗓音落在最后这个词上时,声音上扬,将它们说的工工整整字正腔圆。
仿佛蕴着温暖的春风,乍然而起,吹皱了一池春水。
钟楚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得不到她的回应,犹自凶巴巴威胁道:“安雁清,快叫!不听钟总的话,钟总就做主,扣光你这个月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