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序跪了下来,抱住迟航的长腿,脸贴在他冰冷的裤子上,“我确实对你隐瞒了一些事,对不起。我现在都告诉你。”
“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在家昏天暗地喝了两天,跟世界断联了。”直到再次提起这件事情,柳时序才发觉这仍然是一个还未愈合的伤口。
“你的身世?”迟航僵了一下。
“嗯,我在柳家生活了二十三年,有一天家里人却告诉我并不是柳家的孩子。”柳时序慢吞吞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也太荒唐了……”迟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所以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就用酒精麻醉自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所以也不想用那个混乱的自己面对你。”
迟航抬起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我……”
“你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只求你别生气了。”
迟航苦笑,他哪还有生气的立足点啊……他只是懊恼,自己在爱情里面患得患失,没有全心全意地信任柳时序。
“你非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差吗?”
柳时序点点头:“爷爷的事业,我想帮他守住。”
“我跟你一起去,这次不是请求,是命令。”迟航摸摸他的头。
柳时序斟酌了一下,“好,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不累?”柳时序问。
“你说呢?”
“那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叫外卖,我们吃点好的,明天收拾下行李,后天去机场。”
“不过…我没有带夏天穿的衣服,能借你几件衣服吗?”
柳时序捏了捏他的脸:“穿我的吧,我什么都带双份,你背一个小的登山包就行。”
迟航在柳时序巨大的浴缸里泡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中餐的外卖。
“你点那么多?”迟航穿着浴袍,擦着头发。
“我怕你饿,再说后天就要去巴拿马,那儿可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柳时序盯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天鹅般皎白优雅的脖子。
迟航笑了笑,“你的生活我的梦,很想采访一下,住在这里,你还有什么烦恼吗?”
柳时序耸耸肩:“当然咯,我烦恼老是在老婆面前做错事儿,惹得他不开心。”
迟航把湿漉漉的毛巾覆盖在柳时序头上,在他头上胡乱按了一把:“你老婆原谅你了,你还有烦恼吗?”
柳时序掀开毛巾,露出亮晶晶的眼睛,“我烦恼什么时候可以吻一下他。”
迟航倾身向前,“现在。”
柳时序捧着他的脸,迫不及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他吻得急切又霸道,似乎要将迟航拆骨入腹,迟航任由着他在自己唇中掀起风暴。吻着吻着,迟航就坐到了柳时序的大腿上,两人的下半身相触,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燎原的烈火从餐桌开始,一路蔓延,燃烧到了柳时序那张kg-size的大床上。
最后在迷蒙中,迟航呢喃:“别折腾我了,我还要留点力气去爬山。”
柳时序不肯放过他,“爬不动的话我背你。”
……
从纽约肯尼迪机场到巴拿马托库蒙国际机场只用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从严寒穿越到了酷暑。托库蒙机场不小,但航站楼有些冷清,除了国际航线的游客之外,竟然很少见到当地人。
巴拿马有好几个咖啡豆产区,其中最着名的是奇里基省的波奎特产区,位于巴拿马西北部,毗邻哥斯达黎加,靠近巴鲁火山,富含矿物质的火山灰孕育了得天独厚的土壤,这里降水适中,气候温和,是典型的热带海洋气候。
钟毓庄园就坐落在波奎特地区,从托库蒙机场到钟毓庄园需要开五个小时的车,柳时序提前租了一辆越野车。
迟航坐在副驾驶,看着飞速往后退的一片翠绿,感慨道:“没想到你西语也这么厉害。”
巴拿马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刚才柳时序租车的时候操着一口流利的西语,让迟航咋舌。
“爷爷小时候逼我学的,公司的合作方大都在中南美,不会西语谈不了生意。”柳时序转头,目光掠过迟航脖子上被自己咬出的痕迹,有些疼惜地说,“你可以继续睡,开车还要很久。”
迟航打了个哈欠,拿起机场买的咖啡,“我还是陪你聊聊天吧。”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茂密的树林和西班牙式的建筑在眼前飞快的掠过,因为戒严的缘故,路上没什么车,他们遇到不少检查站,警察看了看他们的护照就放行了,看上去管控没有想象的严格。
“这里路况也不错,你为什么带那么大的登山包?”
“庄园在山上,天气比较诡异,下暴雨的话就通不了车只能走着上去。我听说因为前段时间的暴风,通往庄园的山路有几颗大树倒下了,现在还没被清理,估计要下车走一阵子,但是具体不知道要走多久。这些东西得带着,要是在丛林里迷路了,还得靠徒步的设备救命。”
“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我定期在健身房运动,体力应该还可以。”
柳时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体力好?我昨晚可没看出来。”
“你还说,要不是看到你的毕业证书,我怀疑你是体校毕业的。”迟航的脸微微发烫。
柳时序得意地勾勾唇,“我大学的时候可是皮艇队和网球俱乐部的主力,耐力和爆发力都还可以。”
领教了,迟航也笑起来。
柳时序的信息没有错,车子在前往庄园的山路上行驶,半道上就被几块巨石和错列横陈的树干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