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了?”
“出去。”
地上是被打翻的药碗,骆星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一时愣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出去。”司徒平南又说了一遍。
骆星回过神,被烫伤的手才痛起来,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次是真的委屈了,不是装的。
本想着司徒平南是个孝顺的人,从他的祖母那里下手应该可以更快获得他的信任,挽回一点点好感,因此特意颇费心血的向京里的名医求了方子给她熬药,结果司徒平南非但不领情,还对她火,好像她熬的是毒药一样。
什么人呀。
改天真的熬一碗毒药倒在井里。
都别活。
骆星气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想收拾东西走人了,又觉得不甘心,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但没坐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
骆星没应声。
那人继续锲而不舍地敲。
被敲得烦了,骆星无奈提醒,"门开着呢。“
穿着烟青色长衫的人推门进来,手里拿了烫伤药,若无其事走到她面前,温声道,“我帮你上药。“
骆星把手背在身后,淡淡道,“上什么药?我好的很。”
倒不是她想演什么夫妻打架床尾和的戏码,就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神态带着别扭的娇态,因此她的阴阳怪气是没什么杀伤力的。
见惯了她平日的善解人意温柔小意,司徒平南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却忽然觉得,她现在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倒更像慈安堂那日娇俏灵动,大方让他报答的姑娘该有的性子,倒是往常处处都滴水不漏显得有些不太真实,让他捉摸不透。
司徒平南坐到她的旁边,去捉她藏在背后的手,骆星没有他的力气大,挣了几下也就认了。
他低头认真上药,虽然动作再小心不过,但上了药的伤口还是有些刺痛的。
伤口痛了,又牵动着心脏,勾起了骆星方才的委屈,眼泪半真半假一颗一颗控制不住往下掉。
司徒平南顿了顿,没有抬头,继续给她上药。
“···我想回家了。”骆星说。
“你把我身边的人都卖了,就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妹妹不理我,你也不大理我,晚上只在书房忙自己的事,我很孤单,司徒平南······”
虽然有些演的成分在,但骆星是真的委屈,又要维持自己的人设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吵。
来将军府的这几日,她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
司徒平南抬头看她,一向礼数周到的人只是看着她哭,什么动作都没有。骆星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哭得太丑了。
实在没绷住,自己随手用袖子抹脸上的鼻涕眼泪维护形象。
面前的人不仅没什么表示,还笑了起来。
靠。
骆星已经想好自己晚上要把毒投在哪个井里了。但这个恶毒的念头被用笼着香的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眼泪的人慢慢安抚了回去。
“···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就死在战乱里了,是祖母艰难将我抚育成人的,祖母原本身体很好,从来闲不住,但是后来奸人投毒,差点……,从此,我不能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司徒平南像讲故事一样用和缓的语气揭开自己的伤痛,“不是我不相信你,长乐,是我不能再允许自己让祖母有一点点的闪失。否则,我会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
到底使用苦肉计的人是谁啊?
好吧,他成功了。
她可真恶毒啊。
“对不起。”骆星主动道歉,“我不知道······”
妈的。
生气的不是她嘛?
司徒平南,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明天圣上召我入宫,长乐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也可以借此机会与长姐叙叙旧。”
“还有···我自小冷清惯了,忘了长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因此对长乐多有怠慢,以后,我会尽量多陪着你的。”
······
她就知道。
她的苦肉计也是奏效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