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光臨,小店蓬蓽生輝。這個香味是胡餅夾羊肉的味道,王爺嘗上個?」
來不及細想李玄度是如何到這的,喬昭趕緊地從食桌旁起身,上前施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對這飯食起了疑心,李玄度勢必要嘗上一嘗,以辯真偽。
「好。」
聽到李玄度的答覆,喬昭便把她留給自己的那最後一個胡餅夾羊肉,連帶一塊乾淨的手帕,一併遞給了李玄度。
「王爺趁熱吃,小心餅下滲出的羊油髒了手。」
「嗯。」
李玄度將手帕放在身前的食桌上,又接過來胡餅,聞了聞,確實是軍廚做的那個香味,他打開荷葉包,嘗了一口。
香酥胡麻餅,裹挾著鮮嫩麻香的酥爛羊肉,嚼上一口,羊油溢出,餅與肉融合的口感,真是絕了!還有一股獨屬於漠北的味道。
好吃!
李玄度第一反應過後,迅的冷靜下來,又嘗了一口,細緻地咀嚼,認真地判斷,得出結論:
確與府內軍廚做的飯食口味一致。
李玄度斜睨了一眼旁邊的收拾台案的喬昭,她怎麼會與軍廚做出口味如此一致的飯食?
感受到李玄度的目光,喬昭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地說道:
「王爺,味道如何?對了,今日王爺來我這小食肆,是清風校尉告訴你的嗎?」
「今日去大報恩寺辦理公務,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這是你做的飯食?」李玄度表面語氣平淡地回問。
得到喬昭肯定的答覆,李玄度終於把事情捋順清楚了,原來是清風!
上次喬昭去王府時,也正是軍廚來到府里的時間,她必是那日學了府上軍廚的廚藝!
而這其中,必是清風牽的線。
李玄度看著今日的喬昭,一身淡黃薄衫,貌似柔和溫婉,卻不僅肖想他的阿貅,還肖想起了他家軍廚的廚藝,下一步……哼!
李玄度越想越氣,越氣吃飯的動作就越快,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個胡餅夾羊肉便消失在他兩掌之間。
剛被放下的手帕,又被李玄度拿起,擦了擦手,想放回食桌,又覺得不合適,便揣進了他的懷中。
回去要好好拿清風試問!
喬昭看著李玄度吃飯的度,心中暗嘆,這行伍之人,果然不一般,吃飯都如此之快。
可這都吃完了,李玄度的兩頰怎麼還鼓鼓的呢?
放完手帕,掏出了銀錢,李玄度沒再說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小食肆,騎馬回府了。
只留下好奇的喬昭,站在門口,望著李玄度背影漸漸消失。
同時,王府里正逗著阿貅玩的清風,突然打了兩個噴嚏。清風心想,這是有人想念我了?嘿嘿。
小食肆開業後,一直只售賣午飯。
雖然只是中午營業,喬昭卻也是每日早出晚歸,很是辛苦。
送走了李玄度,喬昭一邊收拾小食肆,一邊想,等多賺些錢,還要添個幫手,跟著她學做菜,幫忙照應小食肆。
忙活完今日的營業,看著外面天氣晴朗,喬昭很想出去逛逛。
這一出門,不知不覺邊走到了東市,進入果肆,喬昭便到了一大迭馬奶葡萄在筐里擺著,葡萄珠晶瑩透亮,如翡翠般清綠誘人。
在敦煌時,喬昭常吃這種馬奶葡萄,還隨阿娘學會了用它釀酒。
敦煌鎮上的大戶家中都會有葡萄酒罈,還有專門的葡萄酒杯——夜光杯,杯體透亮,可以折射出七彩的光。
果肆主給喬昭遞了幾顆葡萄,喬昭放入嘴中,真甜!
比在敦煌吃的還好吃,雖都是馬奶葡萄,但這個是葡萄更甜,還無籽,若用它釀出的葡萄酒,甜中帶酸,口感像喝葡萄汁似的清甜。
想到這,喬昭立馬饞了起來,這馬奶葡萄酒要釀上一到兩個月,才能喝。
若現在釀上,差不多端午節就可以飲用了,到時,取出一杯馬奶葡萄酒,加入冰塊,在炎熱的午後飲上一杯,那感覺,想想就清爽無比。
從東市出來,喬昭的背上便多了一筐馬奶葡萄,前面還抱著一個的酒罈,回小食肆釀酒去嘍!
回到小食肆,喬昭打了清水,清洗這一大筐馬奶葡萄。
清洗葡萄可不簡單。
喬昭在盆里倒入清水,撒些麵粉,將整串的馬奶葡萄浸入水中,輕輕揉搓,讓麵粉吸收葡萄顆粒表面的雜質。
葡萄表面粘的一些泥土枝葉被洗去後,喬昭並未像清洗其他水果一樣細細清洗葡萄。
釀酒都要用酒麴,但葡萄釀酒可以不用放酒麴,葡萄表皮自帶酒麴,因此不能洗的過於乾淨,這樣釀出來的才是原汁原味的葡萄酒。
緊接著,喬昭用剪刀把葡萄一顆一顆從枝上剪下,放入籮筐里,擺在小食肆外的架子上,讓葡萄表面的水分晾曬乾。為了讓葡萄表皮快點晾乾,喬昭又拿來巾子,吸乾葡萄上的水分,經過下午陽光的照耀,一個時辰後,葡萄便完全晾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