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知府夫人将手在自家女儿头上揉了揉,轻声道,“月儿,你先吃。阿娘再等等你阿爹。”
“不。”
虽然她很饿,眼睛没有从那碗上离开过,还时不时吞吞口水,但她还是想一家三口一起吃。
她搬着自己的凳子,围着小小的四方桌,绕了半圈,乖乖的依偎在她阿娘身旁,“月儿,要陪阿娘一起等阿爹。”
“好,月儿真乖。”
就在母女俩抬头看时间的时候,吴煊煜被几个人架着进来了。
嘴角里还在往外溢血,早就神志不清了。
“煊煜!”
“阿爹!”
母女俩了疯般,快步跑到吴煊煜跟前,看着紧闭双眼重伤的人。
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吴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的往地上砸。
她真的害怕,害怕他阿爹离他们而去。
这些天,她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表面上她什么事没有。
但每天夜里她都得惊醒好几次,才能堪堪挨到天亮。
她不敢想没了阿爹,她跟阿娘该怎么活。
吴煊煜被人帮着放到了床上,早就哭花了的一张小脸,紧紧贴着人的胸膛,将自己的头整个埋了进去。
声音断断续续的,“阿爹……你,你起来,我跟阿…阿娘…在…等你……”
跟着一起来的人,看见知府夫人,千金的模样跟装扮,还有外面桌上那早已凉透的野菜树根糊糊。
他们愧疚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实在不敢想,如果当时真的杀了吴煊煜,那他们会梦魇一辈子吧,如影随形,不死不消。
答案是肯定的,现在他们都内疚的想死给人赔罪了。
吴煊煜需要静养,他们一群人堵在人家门口也不像个话。
灰溜溜的都跑了。
吴煊煜足足在家里躺了五天才能下床。
刚能动,他就继续去布粥,维持秩序。
经过之前那事,没有人敢再乱说话,乱动手了。
所有人看见他,都十分亲切,露出质朴的笑,尊称人一句——吴大人。
对于靖州生的事,朝堂上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却一个个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一问三不知。
萧炀收到的那些奏折,也无非是那些良心未泯者,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朕,想继续给靖州追加赈灾款,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陛下所言极是。”
顾林白不在朝堂,这里面说话最有分量,无法反驳的就是秦惊澜了。
他开口了,其他人哪里还敢说话。
“不过……”
秦惊澜皱着眉,跟有所顾忌般,话说一半就停了。
“不过什么?爱卿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