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家具,那个送衣衫、送吃食,简直将她视为乞丐。
她为此日日以泪洗面,直到母亲来信,让她做好准备,一起入宫面见丽贵嫔,婆母这才解了她的禁足。
她忍下一口气,时刻想着逆风翻盘。
姜氏那个贱人,偷人了还能活得风生水起,凭什么她不行?
终于,她等到了机会。
哥哥说想到报复姜氏的法子了,说绝对能将她钉在耻辱柱上,若姜氏想活命,必须付出代价,并请她公审时一同上堂相助。
她立刻动心了,想也没想,便让前来禀报她的侯府下人,回去告诉哥哥,她一定会到。
她太穷了,不仅想分一杯羹,还想借机带回罪人,断她腿毁她容,成为给自己赚钱的工具。
眼看着大房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片刻不得安宁。
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女人在幽王心目中的地位,竟这样高,甚至为了她,不惜动用特权,生生威逼官爷直接判侯府流放三千里。
她也被毫不容情地投入了大牢。
消息传到谢家时,谢太太反倒很平静。
【多行不义必自毙】,侯府恶事做得多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偏老四媳妇勘不破,还小气地怪上了接济她的妯娌,简直不知所谓。
谢太太并不同情侯府的遭遇,若非他们做了恶事,怎么可能受此恶报?
但侯府三姑奶奶毕竟是老四的媳妇,如若她放任不管,丢的也是谢家的脸面。
她想了想,还是命人去府衙,将老四媳妇接回来。
正当她吩咐下人时,谢御史回来了,一听到她说的事,立刻阻止。
“谁也别去接,让她坐牢。”
谢太太吃惊地看着谢御史,后者叹了口气,“你可知,今日公堂上生何事?”
谢御史将公堂上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妻。
“那侯府大少爷之所以会中毒,根本不是姜氏下的手,而是侯爷亲自下令毒害的,就是为了诬陷姜氏,好从她那里获得赔偿。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定远侯竟然这么狠毒,咱们同这样的人家成了亲家,别说荣耀,不被带累,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谢太太闻言大惊失色,犹如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她从老四媳妇的表现,能隐约看出侯府的真面目,根本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厚大气。
可她根本料想不到,对方竟然狠毒至斯,难怪幽王给主审官施了压。
这种恶人就应该早些赶出京都为妙。
“明知是错的,便要拨乱反正,这样的媳妇,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小四是咱们家最有前程的一个,今年秋闱下场,定然能大获全胜。
你就忍心让他此生享受不到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幸福生活?”
谢御史的话像一柄巨斧,狠狠地砍在她的心上。
她也想小四幸福,但若小四的幸福,要建立在一个女子受苦的基础上,她实在有些不忍心。
谢御史冷笑,“哼,你不忍心?她可曾理解你的心情、懂得妯娌们的善心?关心过阖府上下的幸福?关心过小四的前程?
为人妻子,无法尽心侍奉夫君,孝悌兄弟、妯娌,这还能怪我们不成?”
谢太太晓得自家夫君说的对。
罢了,她不会主动找媳妇的错处,但若媳妇自己犯了错,就别怪她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