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暖在京中的名声越差了。
明明是她婚前失贞,侯府非但忍了,还给了她一口饭吃。
她却不安于室,借侯府宴请幽王的机会,爬了幽王的床。
仗着幽王的势,她恩将仇报,带着顺天府兵卒,公然上门砸了府门、抢了资财,逼着侯爷闹了和离,甚至打伤了定远侯唯一的儿子。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枝条上下毒,令侯府少爷中毒昏迷,委实忒狠毒。
这个女人的恶,简直罄竹难书。
流言就是如此,不管事实如何,人们只选择自己想听的信。
“定远侯真倒霉,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妻,当真是丢了祖宗十八代的颜面。”
“非但自己受累,还害了自家的子嗣,绝对罪不可恕。”
“姜氏还状告丽贵嫔,害得娘娘脱簪请罪,当场晕厥。”
谢御史太太也听到了流言,但这回她决计不再轻信。
这样一个秀外慧中、明艳生动的女子,如此疼爱自己的孩子,身上散的浓浓的母爱之情,怎么可能会投毒孩子?
至于笞打倒是有可能的,毕竟是侯爷不仁在前,不问青红皂白杖责了姜氏的儿子。
为母则强,若她的孩子受了伤害,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定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所以,当她听说侯府告官,要追究姜殊暖投毒之责时,浅浅笑了笑,便丢开了。
不想,公审当日,老四媳妇竟然提出要去公堂作证,证明的确是她的前大嫂,害了她的侄儿。
谢太太蹙紧眉头,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她深深叹气,这媳妇怎么这么傻?
姜氏做下此事时,她根本不在侯府,如何能证明?
偏老四还是她几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也是家族中最有前途的。
她当真是悔青了肠子,深恨自己毁了儿子的一生。
四少奶奶紧张咬着下唇,生怕婆母不答应她上堂。
她无论如何也要亲眼去看姜氏的好戏。
哥哥既拿出完美的证据,还怕定不了姜氏的罪?最差也要让她赔上大半个身家。
可她提出要求后,婆母竟然一直板着脸地看着她,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直看得她心口提到了嗓子眼,才松了口,命人替她套了马车。
她长舒一口气,着急忙慌地飞奔出了府,生怕婆母变卦,再次禁她的足。
自打姜氏这个贱人抢了她的嫁妆,自己想去顺天府尹报官被阻,婆母便禁了她的足。
夫君对她更为冷淡,原先来她院中的次数就少,如今竟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
她出不去,夫君又不来,她竟过上了姜氏在侯府的日子,守起了活寡。
因为夫君的不喜,让她本就寸步难行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她疑神疑鬼,总觉得几位嫂嫂,都在暗戳戳地看她笑话,那些下人都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大嫂还故意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说是见她院中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便从私库里寻出一套旧时的,让她先用着,待日后有了新货,再给她换上。
她原就因失了嫁妆,愤恨得抬不起头,这下子更是忍无可忍。
偏生她那个冷感到极致的夫君,对着大嫂一揖到底,千恩万谢,羞愤得她脸涨得通红,只能冲着大嫂屈膝一礼。
当真是奇耻大辱啊,她有生以来,何曾受过这屈辱?
古人说得好,【不为五斗米折腰】,她也不想折腰,可妯娌们就是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