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师兄威武,不费吹灰之力,就挫败了木子强等人的阴谋!”
许衡的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眼中却满是欢呼雀跃的神情。
“侥幸而已。”
程风游微笑着摇了摇头,关切问道:“师弟的伤,好些了吗?”
“熬过昨晚,已经好多了。昨日多亏了钟师兄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许衡挣扎着起身,对钟奎恭敬一拜。
“无须多礼。”钟奎淡淡一笑。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程风游已经下值,而钟奎作为队长,要比程风游自由得多,上值下值的时间,完全可以由自己来定。
一下值,程风游就迫不及待地赶回,钟奎也跟着来了,二人都记挂着许衡的伤势。明知许衡已经熬过最危险的时期,可二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如今看到许衡余毒尽祛,已无大碍,才一同放下心来。
随后众人聊天,说起今天上值的经历。
许衡得知程风游独自斩杀了一头巨型灵蝓,让木子强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之时,便忍不住大笑连连,心中郁闷一扫而空。
“两位师弟,虽然这些话,挑在此刻说出来会比较扫兴,但我想还是不能瞒着你们。你们作为外院弟子,或许还感受不到那份紧张氛围,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提个醒。当然,我也无法保证我的猜测就是对的。”
钟奎犹豫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沉重,缓缓述说道。
“数日后,我便要调走了。但这个调令来得很不寻常,于是我特意打听了一番,隐约有了个推测——三清宫似乎要与我宗开战!”
“运送灵矿返回宗门的宝船,本是一年一趟,数日后却有一趟,这还不到半年,可能是为了避免开采出的灵矿落到三清宫手里,所以才仓促运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它迹象也很可疑。不止是我一人被调回本山,还有一些有背景的,同样收到了调令,并且近日来各处矿区的防备,越来越森严,在各处矿区之间往返的遁光,来去匆匆,完全没了往日的悠闲。各种传闻也在内门弟子和执事间私底下流传,我想了又想,排除各种选项,觉得只有三清宫即将进犯,这个解释,最为可能。”
“什么?!”
程风游愕然大惊,紧紧皱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突然,太突然了!突如其来!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以他如今的地位而论,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院弟子,确实无法收到任何风声,只能如同一朵小小青萍般,任由风吹雨打,随波逐流。
半晌之后,程风游终于回过神,喃喃问道:“为何要开战?我宗与他三清宫井水不犯河水。”
“你怎知,两宗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钟奎摇了摇头,大门大派之间的恩怨纠葛,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清楚明了的。
“呃……”
程风游张了张嘴,答不上话。
确实,他不知道,但他不想看到战争,战端若起,又会有多少人颠沛流离!
而他自己,是否就会是其中一个?
梦砀山地处蛮州与隆州的交界之处,三清宫若要进攻,此地当其冲!
“如此说来,钟师兄回宗时,搭乘的岂不就是运送灵矿的宝船?”许衡同样语气惊疑,看向钟奎。
“是,又不一定是,还不好说,我还没有决定好……”
钟奎目光一沉,再度陷入犹豫。
如果推测是真,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木子强没有如此大的手笔,能够随意调使内门弟子,调他回去的命令,应该不是木子强使弄的手脚,而是另有其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钟奎之所以甘愿来到边陲之地,便是为了避开宗内的某人,而现在那人却以一种施舍般的方式,随手扔来一纸调令,调他回宗。
这固然能让他脱离即将到来的危险,但他愿意接受吗?
为与不为,颇难抉舍。
钟奎闭上了眼,长长吸了口气,睁开眼时却转口说道:“刚才我所说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推测,不一定为真。二位师弟不必过于忧虑,说不定只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
“喔~~~”
便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鸟嘶长鸣,接着便是一句鸟声鸟气的话语。
“程小子,死哪去了,快出来玩!”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被这句鸟语一冲,顿时轻松了许多。
“灿灿这家伙!”
程风游讪笑两声,起身推门而出,便见一只翎羽鲜艳的火红大鸟,亭亭卓立于院门之上,一双小眼睛精光熠熠地看着他。
“灿灿兄。”
钟奎跟着走出房门,对灿灿行了一礼。
不看僧面看佛面,灿灿的修为虽不算高,但作为驻守此地的最高长官马长老的灵宠,还是需要恭敬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