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章瑛才刚开口,安国公夫人先喊了起来:“还能怎么办?岑家既然帮不上了,难道让阿瑛回去吗?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
章瑛的眼泪滚滚落下来:“我不回去!岑琅能从薛家脱身,我为什么就要回去?岑琅那混蛋还投敌了呢!父亲、大哥,你们救救我吧……”
说话间,母女两人抱着哭作一团。
安国公听得头痛:“你公爹也没有说一定让你回去,信上写着,一切看你的想法,只是阿淼那孩子,他让我们想想办法。”
章瑛自己能安全,自然舍不得儿子。
又是一通央求下,安国公道:“我明日先把折子送去御书房,振礼啊,你也再听听郡王的意思。”
岑哲忧心忡忡等到了天色大黑,没有等到章瑛回来。
勉强等到第二天中午,等回来了章瑛的嬷嬷。
嬷嬷没有进太保府,就站在门外与门房上的道:“国公夫人病倒了,一定要留夫人伺候,想来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国公爷说,太保交托的事情他会全力办好,让太保放心。”
留下这些话,人就又走了。
岑哲赶忙找父母商议。
太保夫人愕然:“病倒了?怎么可能这么巧?!我看她就是不想回来!老太爷你看,我们岑家还没倒呢,怎么一个个都……”
话说到一半,她就在岑太保如刀的眼神里闭上了嘴。
岑太保捂着胸口咳嗽,道:“有样都会学样,我们松口留下阿琅时就注定了会这样,你难道想不到吗?”
太保夫人确实没有想到。
在她眼中,阿哲媳妇就不是那样的人。
而提起岑琅,她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吃里扒外,我们心软依了她,还让她暂且住在庵堂里,过两年再做打算,她却、却出卖自家人!岑家出事,她有什么好处?早知如此,还不如、还不如把她押回薛家去。”
岑哲听明白了,他的妻子恐怕不会回来了。
但比起在岑家提心吊胆,还是安国公府更安全。
“父亲,”岑哲问,“能不能把阿淼送走,和他娘一块,请岳父庇护他们?”
岑太保看着他。
岑哲以为他不同意,着急道:“岑睦是您孙子,阿淼难道不是吗?他最小!他一个幺孙!”
“最小?家里最小的难道不是你的侄儿侄女们?阿瞻的那对龙凤胎,甚至才几个月大!”岑太保指着岑哲,恼道,“能不能把阿淼送走,我说了不算,要看你岳父!
我告诉你,你太平些,现在家中乱不得。
你伯娘、你两个嫂嫂,看到你媳妇不回来,她们怎么想?
阿淼轻而易举就送出去,家里是没有其他孩子了吗?
为什么岑家会这样,还不是因为都是一盘散沙!”
岑哲被骂得蹲下身来,抱着头无力极了:“父亲,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吗?真的倒了这一步了吗?圣上不会那么狠绝的吧?或许、或许……”
“定西侯府那疯子都敢让一个嬷嬷来指着我的脸骂了,她胸有成竹!”岑太保恨恨道,“圣上念恩情,圣上也是最……”
最无情的。
是生是死,全看圣上心意。
广客来。
陆念在雅间里看话本子。
临街的窗户大开着,春风吹起来,神清气爽。
阿薇煮了碗抄手送上来。
陆念慢悠悠地吃,红油染唇,衬得原本不太有血气的脸庞都活络许多。
“只听闻嬷嬷说,到底没有我自己亲自去一趟畅快。”
“可惜,莽撞不得。”
“陆驰识时务,却也不死心,回来后还问我能不能对岑氏高抬贵手。”
“想什么呢?!”
阿薇轻声道:“毕竟是他的母亲,不管对错,总想再争取一番。”
“这倒是,”陆念点头,“可惜,我和他是一个父亲,却不是一个母亲,他看着比阿骏像话些。”
阿薇道:“两个舅舅换一换身份,也许这像话不像话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