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一愣,转头便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瞪着自己。
少年明明一身儒雅,可那双眼睛却如同一头野狼,随时能够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他吓得没敢说话,转身便逃回了自己的布行。
严廷季收回目光,盯着铺子看了一会儿,最后却没有进去。
她不相信他,是因为他现在还太弱,她总把他当成孩子。
他要快速成长,他要更快的功成名就,权力在手。
他要让她不论遇到什么事想到的只有他。
因为——
他们才是一家人。
*
一大清早,装修的木匠就来告诉岳凝,昨天晚上他走时听到铺子里有奇怪的动静,像是小孩儿哭。
赶巧,这间铺子里之前死的人当中就有一个小孩儿。
这消息一传出去,工人们都不敢来上工了。
要不是刚巧朱现一大早路过,帮他又找了一个熟识的木匠,恐怕这铺子便不能如期开业了。
中午,岳凝准时将摊位摆在了县学大门口。
旁边有几个老板听说了早上的事,都来关切她。
“岳娘子,你那铺子的事我听说了,我家亲戚正好认识位大师,要不我帮你请来做场法事吧?”
“是啊是啊,那铺子有年头了,一直租不出去,就是因为不干净,要是知道岳娘子你租得是这间屋子,我肯定得阻止你,这不是坑人嘛。”
“对了,我家有个物件,说是能镇邪,要不明天我给岳娘子你拿来,先借你用吧。”
大家热情地把岳凝围了
一圈儿,清一水儿的男人。
袁震和严廷季出来的时,就看到这一幕。
袁震笑道:“严大嫂在这附近人缘可真不错,四周的老板都挺照顾她的。”
严廷季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说话。
袁震继续道:“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单纯只是觉得她的人不错的,又有多少别有用心的。”
“他们都配不上她。”
说完,他便走向了摊位。
这时学子们已经把岳凝的摊位围住,一个个争先恐后买吃食。
其他的老板见状,有心眼多的,就想留下来帮忙。
其中一个刚要伸手帮一个学子拿饭团,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拦了下来。
“多谢,大叔还有摊位要顾,我来帮大嫂便可。”
少年的态度礼貌,可动作却毋庸置疑,那老板不得不松手,悻悻地走开。
严廷季和平时一样,帮着岳凝忙过了中午最忙的一阵。
等学生们渐渐散了,岳凝拿出了一份单做的小灶,递给他。
“我新研究出来的,肉蛋饼,尝尝。”所谓新研究,也不过是把以前在现代学到的厨艺拿出重温一番而已。
严廷季打开纸包,露出两块圆圆鼓鼓,上面淋着应该是沙棘酱的饼来,她手中还拿着一块糕状的点心。
见他看过去,她眉眼一弯:“这叫沙棘山楂糕,以后放在铺子里卖,现在外面买不以哦。”
他喜欢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可以感染人的心情。
就像此时,一上午的积郁,一下子散了不少。
“你
今天早上走得很早,是有什么事吗?”他假装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试探地问她。
可她的回答却让他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荡到了谷底。
“啊,没什么事。今天我的货差不多卖完了,一会儿我就回去了,晚上你放学后早点回家。”
放入口中酸甜可口的糕点莫名的变得发苦。
他知道,她是不想他跟着操心。
可他更明白,这也是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她把他当成孩子。
“嗯。知道了。”
她把他当成孩子,可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两人各怀心事,在县学门口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