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我今兒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簡時安知道,自己要是不給李友個準話,對方一定是不會安心。
「秀哥兒這個徒弟我是肯定會收下的。但是他的性子太跳脫了,需要磨一磨。這場比試就是一塊磨刀石,我相信通過這場比試,他一定能夠理解您的苦心的。」
簡時安的話可謂是冬日裡的一碗溫水。他直接將李友擔心的事情掰開來晾在陽光下,將其的後顧之憂也一併掃除了去。
李友不就是擔心李秀的未來前途問題嗎?不就是在試探自己是否能夠收下他嗎?
沒關係,他簡時安大大方方地告訴對方,這個徒弟他會收下。不僅會收下,他還將這場比試當做給李秀的磨練,他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讓這個年輕人更好。
「簡老闆真的是年少有為啊!」李友今年剛過四十,他知道簡時安今年二十四歲。他虛長了對方十六歲,但是膽識和見識都沒有對方廣。
這不得不讓他心生佩服。
兩人寒暄了片刻,敲定了三天後的比賽場地後,簡時安與李友告了別。
他今天是一個人出門,為了籌備這場比試,在這三天內他都不會出攤。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理由。
更深層的原因是簡時安想給眾人營造出一個他在積極籌備比賽的印象,並且還用上了「飢餓營銷」這一個套路。
三天之內,老主顧們印象中日日出攤的炸串攤沒有再出來,這個反常的情況自然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關注。
有的人本不知道這場比試,被簡時安的「不出攤」搞得也在左右打聽。等到弄懂了簡時安不出攤的原因後,又會不由自主地對三天後的比試動了心。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其中這些走南闖北的商販們的好奇心最為嚴重,要不然他們為什麼放著安生日子不過,天天南下或者北上?還不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愛闖蕩的心嘛。
簡時安回到家後拉著6輕寒細細籌備著。他不僅要考慮到到時候自己應該用何種方式來將炸串做出「自助餐」的感覺,還得要考慮到別人考慮不到的事情。
比如現在,他就在和6輕寒一人一個鏊子做烙饃。
「輕寒,這一次如果順利的話我們的炸串一定會響徹全淮水城的。所以你現在就要開始想一想我們的小攤要叫什麼名字了。」
簡時安手腳麻利地在鏊子上攤著麵糊,他儘量將這一批的烙饃做得厚實一些,為的就是方便食客們多卷些炸串進去。
平日裡幾張烙饃一吃就管飽,現下又夾了些蔬菜,那一口下去肯定能塞滿,齒間一定會留有餘香。
「名字?小攤也要想名字嗎?不如還是叫『寶來』吧。」6輕寒沒有什麼想法,但這是簡時安拋出的問題,他怎麼著都能變出個想法來。
他按照簡時安教的那樣「擀、挑、翻」,一張張帶有小麥原色的烙饃在他的手上誕生。甚至做得快些,有些烙饃還黏在了一起,倒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得認真想想。」簡時安立刻否決了「寶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這個名字代表著的是過去的簡時安,而不是現在的他。
「我就想要和以前不一樣的。」
不知為何,6輕寒竟從他的言語中聽出幾絲委屈。他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睛也悄悄地瞟向了對方。
果不其然,簡時安的臉頰像是鼓了起來,氣鼓鼓的樣子有點像他前兩天在路上見到的那隻小黃狗。
意識到自己將簡時安比作小黃狗後,6輕寒率先輕笑了一聲。在得到簡時安意味深長的眼神後,6輕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
對方原來是故意的。
6輕寒回想著這幾天的忙碌,的確自己和簡時安都忽略了對方,也沒有像之前那般動作親昵。
可6輕寒就是知道,別看他們兩每日忙忙碌碌的,連話都沒說幾句就匆匆去休息,可他們兩的心卻是越來越近。
就好像、就好像……兩人真的像平常夫夫那般在好好過日子。
想到這,6輕寒的臉越來越燙,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這份熱意已經蔓延到了耳朵,上,他的耳垂之處一定也是通紅一片。
「輕時。」簡時安念出了一個名字,他笑著看向6輕寒:「取自你我之名,這代表著我們與過去的告別。」
他的笑容格外溫柔,宛若幾縷春風吹拂過楊柳,垂著的柳枝被他這麼一撥弄無法在短時間恢復原樣。
6輕寒知道,他就是這楊柳枝。
比試如期而至,整個淮水城都知道,簡時安與一個哥兒要比試炸串技術,還搞出個什麼「買票」的鮮玩意兒。
這下可好,本來大傢伙兒的娛樂項目都沒有多少,簡時安的活動一出,老的少的都慕名前來。
就算都知道那些票已經早早地被人定了下來,可誰也沒有規定不許別人來湊熱鬧啊。
李友選擇的場地是他在淮水城的商鋪。
本來商鋪的兩面都有鐵門鎖著,可為了照顧急劇增多的看客們,李友特地將本來只打算開的一扇門變成了兩扇門,方便看客們進出。
室內的場地有了,桌椅板凳更是少不了。除卻商鋪中間給簡時安和李秀空出了操作的地方,兩面靠牆的地方則都鋪滿了桌椅。
簡時安還細心地考慮到食客們口渴的問題。他和李友合作,在李友帶給他的異域水果里挑出一些,配合著他自己做的麥芽糖漿,混製成了甜兮兮的水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