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桑麻就带着早膳回来了。
云疏月换了一身方便又简约大气的缃色裙装,梳了同样简约大气的发髻,披着半发,只描了眉,待用完早膳再补上口脂即可。
今日她打算去逛逛这沧州城。
用着早膳,云疏月问道:“桑麻,杨叔呢?”
“听小厮说是带着镖师们去林家了,只是不知道去做什么。”
“总之是生意上的事,看旁边停着的货船,想来这趟镖就是与林家有关的。”云疏月吃好早膳,浑身有劲,“走,我们去逛街!”
天可怜见,她前世活了二十二年,因为囊中羞涩从来没有去逛过街。
如今她手上有钱了,终于可以体验一把逛街的滋味了!
沧州城临海,连空气都是咸的,但丝毫没有减弱云疏月主仆二人逛街的热情。
二人在大街小巷穿来荡去,对一切都新鲜的不得了,逛吃逛吃了大半晌竟一点都不觉得累,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沧州城边上的渔用码头上。
见前边没有摊贩,二人正打算折返,忽然一个什么东西从屋内飞出来,扑到他们脚边,惊得桑麻护着云疏月连连后退。
“呸!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少爷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一个野种,也想指挥老子?赶紧滚!别脏了老子的地方。”
那人就是将东西扔出来的人,骂骂咧咧几句就回到屋内去了。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在张望,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云疏月仔细看了那团东西,又脏又破的布料之下竟是有手有脚,那团乱绳一般的竟是头发,撩开一看,下面藏着的是同样脏兮兮的人脸!
“桑麻,快,快带这个孩子去医馆!”云疏月瞧着这孩子身上有不少伤,气息也是深一口浅一口的,实在是不忍心。
周围看热闹的有人出言提醒云疏月。
“这位姑娘,我瞧你心善提醒一句,这娃娃是个烫手山芋,你可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不管是不是烫手山芋,总归是一条人命,多谢大伯好心。”
云疏月与桑麻二人合力将小孩架起来,问了医馆的位置后,就将他带了过去。
大夫见到这小孩也是惊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云疏月好几遍,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摇着头把脉,嘴里轻叹着:“哎,也是可怜啊。”
“大夫,你说这孩子可怜?其他人都说他是野种是个祸害呢。”
云疏月好奇起来。
“野种也好,祸害也罢,对于行医之人而言,他此刻只是个患者。”
闻言,云疏月对大夫的医德肃然起敬。
一炷香之后,大夫包好了药交给桑麻去后院熬药,他则是打了一盆水来给这孩子擦身,待会儿需要针灸。
只是这时医馆又来了患者,云疏月将毛巾接过来利落地打湿拧干替孩子擦着脸。
“大夫去忙吧,我来给他擦。”
小心避开脸上的伤,一点一点将干透的泥污擦掉,云疏月做得十分仔细,不过仅仅擦好一张脸,这盆里的水就再也洗不净毛巾了。
一盆水脏了再换一盆干净的来,如此换了十几盆水,云疏月才将面前的孩子擦拭个七七八八,除了他的袭裤未换之外,他那麻绳一样的头发也绞干净了,正搭在床边晾着水。
云疏月端起污水起身一看,生出些惊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