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眼镜,认真的看着我:“笙笙,最好不要吃西药,非必要情况下。”
我沉默着。
“西药对人体伤害很大,我们通过别的方式缓解焦虑,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所以我只能点头。
从那扇新刷的黄色大门出来后,我突然觉得,纪肴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
回家我哥照例给我带了吃的,以前他觉得我太瘦了,换着给我带甜品,然后他发现甜品没营养也喂不胖,彻底放弃,选择了给我带烤串。
虽然烤串也没有营养到哪去就是了。
不过吃肉,还是让我稍微长了点秤。
我倚着餐桌大快朵颐,我哥靠在沙发上抽烟,没完没了。
他最近总是抽烟。
阿姨白天在家里打扫时放的音乐走时候忘了关,播完了阿姨的中老年歌单,音响自动跳到我的歌单。
歌单第一首是德彪西的月光。
琴声倾斜而出,与此时毫无形象吃烧烤的我形成两级分化,我有点沉默,我哥也有点。
于是我们同时出手准备关掉音响,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在了一起。
我过电般的瑟缩了一下,猛地抽回手,继续闷头吃烤串,留了一点眼神,偷偷瞥我哥。
他怔愣了一下,抬手关掉音乐,然后慢慢走过来,细长的指间,忽明忽灭的烟蒂在我眼前一闪而过,被摁灭在烟灰缸里。
那只手的主人俯下身子,在我耳边慢慢地说:“笙笙,你躲什么?”
我一阵颤栗,本能地感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氛围,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去年他莫名其妙吻上来的时刻。
内心雀跃起来,像一股跳动的小火苗。
可是他没有等到我说出答案,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很淡然,没有挂上一贯的笑:“笙笙十七岁了,女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注意点分寸也好。”
于是我的小火苗跳了两下,半死不活地熄灭了。
我怯怯的,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好”,继续专心致志地把玩手里的烤串签子,看能不能玩出花来。
“我去处理公司的事。”
哥只留下这样一句话,扭头就走了,把这句话和我一起扔在客厅里。
我低着头,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表情。
家里开着暖气,但我穿的薄,但是我的肩却颤抖着,好像冻得受不了一样,冷到心里。
他说那话时无喜也无悲,像平静的叙述一些事实。
于是我从前的生活再也回不来,那些暧昧的片段就像从未发生过,而最重要的事是,我梦寐以求的长大似乎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曾经,我以为长大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一袭华衣,乔笑嫣然。
而现在我却发现,长大,不过是与我十七年来最最亲密,重要的人拉开了很长的距离,仿佛楚河汉界,不可逾矩,那些在暗里滋生的情愫不可言说,也再也说不出去。
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两天,没和我哥说过话。
姜灵韵发消息说:笙笙,你和你哥闹别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