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歌死死地咬着唇,小声哽咽哭泣着,李挽歌啊李挽歌,你看看,你哥哥到死都在护着你啊,你还要去寻死吗?
他已经没了金丹,拿不起清风,被傀儡包围,可他还是抽出一丝灵识来附在清风上,只为护你平安。
哥哥……
阿兄……
神智陷入沉睡,自此以后麻痹痛感席卷全身,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兜头一盆冷水从头顶浇来,冰冷自脚底升起,一下子就窜到了她的头顶,将那层朦胧的梦境揭开。
入目的是一脸狰狞的温旭,他手持剑柄,不再与她多说废话,剑锋一闪,剑锋一下子就刺在了她的胸口处。
豆大的泪珠没有任何征兆地从眼眶中流出,但她又好像感受不到了疼痛,明明在刚才还全身疼痛呢,现在却没有半分感知啊,手里紧紧握着天涯剑,可她却是被人点了穴道,根本就动不了,和刚才一样。
不过现在的心情却是无比平静啦。
白色的剑锋连带着衣襟尽数被鲜血染红,顺着剑身流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血滴汇聚成流。
温旭见她仍然怔愣,微微蹙眉,眼睛一眯,面色歹毒地又把剑往胸口处一捅,冷笑一声道。
温旭“李挽歌,给你甜头你不要,偏要死,你说这怪得了谁啊?”
胸口之处明明鲜血直流,面色惨白,眼泪止不住地流,可李挽歌却是感受不到半分痛楚,怔怔得看着温旭,对上温旭的眼睛,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她好像看到了她空洞无神的面孔。
温旭“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灵力被封了还不老实你!”
得不到李挽歌的回答,温旭心下更加气愤,转头一看她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一双眸子清澈透明,却似沉寂了万年的一样一潭死水,再无波澜,看得让温旭心里不由发慌。
但温旭转念一想,现在是他占据优势,这里是不夜天,他们温氏的地盘,他还就不信了这李挽歌灵脉被封,还能出什么名堂来。
想到这儿,温旭不由挺直了胸膛,眸子一沉,握着手里的剑柄又是一紧,又往胸口旁边捅了捅,还便边说便捅。
他仿佛是不想杀死她,故意避开她的要害拿剑捅她,本来以为他是刺她的胸口,可他并没有,只是胸口旁边。
仅仅如此,李挽歌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地流下,微微张了张嘴,血液从嘴角流出,顺着下巴嘀嗒在剑锋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阿兄,你看,我救不了自己,即使你护住了我的清白,我也没法保住自己的命。
她现在好像除了眼睛能看见,耳朵能听见之外,她哑了、也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难道是母亲禁术被解开之后反噬在她身上的后果?
门“吱吖”一声被人打开了,刺眼的阳光迫使李挽歌闭上了眼睛,太刺眼了。
温旭冷冷地转身,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人不听他的话竟然进来了,但是在他转身之后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就开口骂道。
温旭“你他娘的,本公子不是说不许进来吗!你是聋子吗?!啊——”
……
哑了,没感觉了……
继续惨。
涅槃【九】
一道灵力向温旭袭去,将他打翻在地,那人看到李挽歌身上的剑,眼神一厉,挥袖将剑拔了出来。
李珺(字挽歌)“噗……”
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胸口处朵朵血花盛开,渲染了昨夜被人换好的干净的白衣。
李挽歌睁开眼睛,侧头向门口看去,高大的身影逆着光,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大红烈焰炎阳红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看清那人的脸庞时,李挽歌心里猛然一颤,恐惧在眼底蔓延,瞳孔骤缩,温若寒!
温旭扶着桌子起来,本来是不耐的神色却在见到温若寒的那一刻变成了强颜欢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血色全无,“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线微微颤抖。
温旭“父……父亲。”
温若寒的脸色并不好,可以用虚弱两个字来形容。他眸子里满是阴鸷,瞥了一眼满是鲜血、面色惨淡的李挽歌,心里不由大骇,暗道不好。
温若寒“逆子!!”
他说刚才怎么突然遭到了反噬,原来是这个逆子破了成诺给李挽歌下的禁制,浑身气的发抖,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角落中半跪在地上的红色身影,怒吼道。
温旭“父亲……父亲……”
温旭被吓得浑身颤抖,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李挽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冷哼一声,怕什么?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一无威胁,二无禁术,他在怕什么?
李挽歌靠在床边,没有任何感知,冰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樱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冷眼看着,耳朵听着这对父子俩的对话。
温若寒“我怎么和你说的,不许碰她,不许碰她!你没听到吗?还是说我的命令于你都不管用了?!”
温旭“父亲,是李挽歌……李珺她早要杀我,我为了自保才……才动的手。”
温旭仍然跪在地上,眼珠子不安地晃动着,手指紧紧地攥着已经被他捏得褶皱的衣角,心里尽是惶恐不安。
李挽歌勾起一道讽刺,她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抵在床褥上,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温若寒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温旭在说谎,那李挽歌被折磨了几天,哪里还有力气拿剑杀温旭?顿时吹胡子瞪眼,冷笑出声。
温若寒“你个逆子,真当我是傻子吗,嗯?我让你去栎阳寻薛洋的行踪,你怎么还在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