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父亲……父亲,我是来看看……”
温若寒“看看?”
温若寒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心里怒火愈发更甚,一句话仅仅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钻出来的。温旭再傻也能听出来温若寒是如何的生气,连忙磕头求饶,一下下,响亮的撞地声传入人的耳膜,让人一听都觉得疼。
可温若寒却没有半分动容,继续他的话。
温若寒“我看你是想公报私仇吧,嗯?温旭,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派去陇西杀李珺的人我都不知道吗?不过是给你留些颜面罢了!”
温若寒“可你屡屡挑战我的底线,你想把我这个父亲置于何地啊?!”
地上渲染了点点血滴,温旭光滑亮堂的额头磕出血痕,跟在温若寒身后的人略有不忍,在一旁行礼说道。
“仙督,如今对付各大世家在即,不宜此时处置大公子啊。”
不宜?
李挽歌的眸子渐渐变冷,不宜?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现在缺少战力,那温若寒就会处置了温旭?她勾起一抹冷笑,讽刺之意越来越明显,不加任何掩饰。
温氏凉薄,她一直以为只是温若寒父子三人,没想到连客卿也是如此。
……
打个商量呗
在上学之前,给我个长评好不好?
涅槃【十】
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走了个温旭,却来了个温若寒。
李挽歌发间的水珠嘀嗒嘀嗒地落在床褥上,因为刚才温旭泼了她一盆冷水,如今她却是满身湿透了,清晨的凉风透过窗户袭入屋里,吹打在身上,她虽没什么感觉,但身体却是出于本能地颤了颤。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味,她的伤口处还不停地流血,可她就是没有任何感觉,她颤着身子靠着玉枕怔愣地看着温若寒,眸子里满是复杂。
恐惧与痛恨占满了她的双眸,她握着的天涯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温若寒如临大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挽歌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种情况了,可面对温若寒却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开始害怕。
这个人毁了她的一切——家人、修为、金丹,最后却又给了她一丝希望,将那人的金丹与修为给了她,让她活了下来,却还是另有目的的,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他长长的头发垂落在满是水渍的床褥上,温若寒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子里满是轻蔑,沉声问道。
温若寒“害怕吗?”
李挽歌没有回答,当然她也说不出话来,用她平生最冷淡的目光看着他,恨意与恐惧不加掩饰地展露在他的面前,握着天涯剑的手的筋骨咯咯作响。
温若寒冷哼一声,看着那把天涯剑,眸光忽而一闪,随后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
温若寒“当年我任凭李琚抽出那道灵识来护你,没想到竟然用在了我儿身上,呵。”
温若寒“李挽歌,用着你兄长的金丹,和融了清风的天涯剑,你感觉如何?”
温若寒“李珺,他们可是在命保你啊,可你呢,却是在用这么多人的命来保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可真伟大啊!”
他口中所说的,没有一句话不诛她的心,心里何其悲怮,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硬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一缕碎发拂过她的唇,沾染上了她嘴角的血迹,李挽歌微微垂下眸子看着被她死也不放开的天涯,心里顿时五谷杂粮。
与此同时,蓝萧策的话也在她的耳边响起,他也是满脸愤怒,呵斥着她。
“李珺,别忘了是多少人才换回来如今的你这条命,比李明哲的命金贵多了,你觉得你仅仅为了一个他,真的死得起吗!”
是啊,李挽歌,你在做什么?你还没有看着温氏覆灭,你怎么能死呢?刚刚温旭要杀你之时,你为何不给他一剑?
是真的没力气了,还是就此认命了呢?
衣襟猛然被人领起,那想要生的希望再次升起阵阵曙光的眸子悉数落在温若寒的眼底,他故意靠在她的耳畔低语道。
温若寒“李挽歌,你以为只凭一个蓝萧策就能对抗温氏吗?对抗我的傀儡大军!”
李挽歌的眸子倏然睁大,紧紧地握着天涯剑,不知所措地看着温若寒,他居然又对李氏动了手!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她废了半天劲儿都只是哼哼地出了些极为难听的声音,想到李珏和蓝萧策,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胡乱地摇着头。
李珺(字挽歌)【不要,不要……】
泪水簌簌地落下,划过嘴角的血迹,那张清丽的小脸满是痛苦的神色。
温若寒“痴心妄想!”
而温若寒并不打算放过她,将李挽歌狠狠地摔在床上,双手叉腰,瞪大眼睛,大声呵斥的同时胡子也开始随之抖动。
温若寒“别忘了,你母亲和你父亲,还有你那天资过人的兄长,无一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区区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再加上一个修为不深的蓝萧策,你以为会好到哪里!”
温若寒睥睨着那惨淡的身影,如同看着脚底下的一只蝼蚁一般,再次开口冷笑。
温若寒“李挽歌,你太天真了。”
李挽歌整个人瘫在床上,全身使不上力气,堪堪能握住手中的天涯剑,无情的现实一个个向她砸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她劈得措手不及,簌簌的泪水落在被血染红了的床褥,心缓缓下沉。
天真,是啊,她确实是太天真了,用一个蓝萧策拖住阿珏,以为这样是为他好,然后自己一个人上岐山来送死,任由温若寒解开了当年母亲给她下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