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续接,破损内脏修复,腐肉清创,腿部血管重建。
在她几乎要把自己熬死的不屑努力下。
终于将谢斯辰的双腿保住,也让他度过了危险期。
但姜南溪没想到,谢斯辰刚刚度过危险期。
钟祥就不行了。
事实上,钟祥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他体内种了一种极其特殊又险恶的毒。
比之姜南溪之前服用的七日断肠丸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毒不只能一点点蚕食人的生命。
还会间歇性作。
在作时,简直痛不欲生。
就宛如姜南溪前世见过的毒瘾作。
哪怕姜南溪利用系统和仓促学习的药理知识,已经拼命替钟祥减轻痛苦。
可却收效甚微。
而且毒时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强烈。
到后来,钟祥连声带都破裂了,只能出一声声破碎的,宛如破风箱般苟延残喘的呻吟。
所以钟祥其实早已不想活了。
他死命地活着。
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少爷被救出来了。
只是为了最后再见少爷一面。
“钟祥。”
听到熟悉的声音。
钟祥吃力地睁开眼来。
“少爷……”
他的视线慢慢聚焦,瘦骨嶙峋的脸上逐渐露出欣喜的笑。
“少爷,真的是……是你,少爷……”
他的声音是那样虚弱、破碎,受损的声带,几乎已经无法出声音。
可哪怕是那样破碎的气声,也能听出他此刻是何等开心。
“少爷,您被救出来了……县主没有骗我,她……她真的将您救出来了。”
血泪从他的眼中流淌出来。
钟祥颤巍巍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抓住谢斯辰的衣摆。
姜南溪站在后方,能看到谢斯辰背脊绷的笔直。
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没有动弹。
“少爷……”钟祥的断断续续的气音还响在房间里,“对不起……少爷,钟祥以后都不能陪着你,伺候……你了。”
“你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莫要……莫要再只知帮助别人,不顾自己……”
“少爷,以后钟祥不在了,你要……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些话,已经用尽了钟祥所有的力气。
他抓住谢斯辰衣服下摆的手,软软垂了下去。
却在半空中被谢斯辰握住。
仿佛冰冻般的谢斯辰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蹲跪下去,把钟祥的手死死攥在掌心。
这主仆二人的手同样枯瘦,同样伤痕累累。
一如他们这一个月来所承受的非人折磨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