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栩敞开心扉:“我对你发出这个邀请等同于在谢琨源的雷点上蹦跶,可我不想你再过得不好了。”
苏晴栩慢慢垂下眼,低声道:“这就算是我想的太浮夸,想得太多,你一身傲骨又怎会同意呢。”
秦思薇略作挣扎,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狠心,说:“我是走不出去了,但是我儿可以,那现在就交代后事吧。”
“我希望你们一起抚养他,教他踏实做人做事,刚正不渝,就算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导致犯了错,也能让他悬崖勒马。这个要求很难,但我能信的人只有你。”
秦思薇并不是想卖惨,而是她处境也真的很难,前有灭国后有争凤位的,而她已经心力交瘁:“看我多没用啊,嫁到南辰这人生地不熟,虽是圆了我父亲的心意,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
苏晴栩知道她心里有旧伤疤,扶着她起来:“你父亲是好心好意,可也没能算到这里。然这已经让你有失有得。好了,不要太伤心,我们会好好培养他的。”
没过多久,南辰的太子因病逝去。
他还未到能知事的年纪。
三个月过去,苏晴栩教他会走会跑,乐于陪他,见他懂事识分寸,奖他一块蜜饯:“从此,你便叫赏桥。”
赏桥礼数周全:“赏桥多谢干娘赐名。”
姜染榆听他背了诗书,一向严厉教导也看见曙光,难得赞道:“这孩子悟性不错。”
苏晴栩蹲下身子,抚了抚男童的头:“好好长大,你会发现你亲娘真的为你谋计之深远。”
赏桥记性很好,聪颖过人:“其实现在想来,我在母亲那里也学不了什么正义之道,但她对父亲的一片痴心我深有所感。”
……
苏星翊给苏晴栩透露了自己最新的位置所在。
苏星翊当时不是因为诗选中了将谢琨源提拔起来,而是谢琨源的其中一个手下逼着他要去这样做。
倒也不是面对面的逼,而是形势所迫,他得荐才。
苏晴栩看着信,心想:是不是从那时候星翊说要让她找最合适的人,就开始有赴死的念头了……这让人不得而知。
“晴栩,你永远想不到让我心灰意冷的,是你一开始想到要有意躲避的反应。”苏星翊字字透着看开豁然:“与其我现在饱受病痛折磨,还不如为自己找一个坦荡的死法。”
似乎苏星翊写到最后落了泪:“晴栩,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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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辞赋
◎明明把心都给我了,哪里还能伤心◎
苏星翊也查清自己和苏禾并没有真的睡过,因为他那天晚上触碰了在自己府上的机关,解完毒就昏过去了。
他无意留了一个想要报恩的心腹在那。
但苏星翊现在已经被谢琨源折磨惨了,至于那封信还能发出,许是谢琨源还留有那么一点心慈手软。
苏晴栩到了约定的地方,但见黄昏下他形单影只,格外惆怅,她就冲过去抱住了他:“星翊,不要有这种念头!不要离开我……”
她有点哽咽了,不想他是假的。
苏星翊腰上有新伤,暗自忍着痛,轻声道:“我倒情愿是自己伤了自己。”
苏晴栩深感愧疚,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但她认为他们都有各自的错:“信上说不清楚,我坦白我和谢琨源之间是一清二白的。对不起,这么晚才告诉你。”
苏星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太忙了,贵人多忘事,我明白我在你心里有一个位置,但我想永远保留住。”
苏晴栩推了他一下,可他还是紧紧抱着她,她眼眸灰蒙蒙的:“你真是个傻子,明明把心都给我了,哪里还能再伤心?”
苏星翊对之前的她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知道她现在无疑是最好的状态,而他已经深处谷底:“你因为我得罪了谢琨源,其实我认为我和你缘分已经渐渐散了。或许是我们错过了最应该契合为一体的时期,我把这种悲剧归于自己从来没发生的那一块记忆里。”
“晴栩啊,我早已因你而感到骄傲了。”
苏晴栩仍不相信:“这天下将是谢氏天下,却也是你最不想见到的。这真是你最遵从内心的选择吗?”
苏星翊一直都觉得她值得最好的,而他棋下的太晚:“我看清自己了,如果我不是最适合你的人,与其孤独一生,不如早些了断自己。”
苏晴栩听得直皱眉:“想当初你也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如今却一蹶不振了。我并非怪你,可你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
苏星翊转身离去,只扔下苍凉一句:“那样也好。”
姜染榆的意思是:应该是谢琨源对苏星翊说了什么,抢你的人除了谢琨源还有谁能这么来劲。
但她收到的诗羽的消息是:慕妍派的人,谢琨源默许了。
苏晴栩心口密密麻麻疼了起来:“那……他还活着吗?”
诗羽的眼神也很同情:“这个时候骑着千里良马还可以见到他最后一面。”
“那还等什么。”苏晴栩如是照做,下马时船刚好还在岸边,于是她赶快用轻功上去。
苏星翊见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臂,眼神复杂:“船上都是慕妍的人,走不掉的。”
苏星翊快速说着自己的想法:“若因为我你恨上慕妍……也不能,她不配存在你的心里。”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苏星翊给她挡刀而死,死在了海里,结局竟是尸首无存。
苏晴栩身上也流着血,靠在船板上,又恨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船上此时静悄悄的,四处都是血流成河的尸体,苏晴栩的悲伤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