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一样青的山,一样绿的水,照的人心底一寒。她拉不住他,还是让他遂了他的极端念头。
谢琨源来到船上,见她完全躺着,脸色阴沉,拽起了她:“明知道是死路,也要走吗?”
苏晴栩到现在也没把遇事就怪谢琨源的毛病改了,即使事情也经过了他的:“你是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搞不懂,我以前和慕妍到底有什么区别?都是善妒易怒、为所欲为,可我怎么就入你眼了呢?”
谢琨源冷静给她上金疮药,说:“我来迟了。”
“我当初对你是一见钟情,你这种类型就是我最喜欢的。你从前恶毒不失可爱,现在正义不失清醒,都打动我。”谢琨源的手轻轻贴着她的手臂,上药温柔细心,好像是在对待最心爱的事物一样,俊美瘦削的脸庞写满认真。
苏晴栩扬声道:“星翊会成我心中的一个结,我将来一定要压倒慕妍,让慕妍以命相偿!”
“我知道慕妍是你的人,也很忠心,可是天下各处皆有趋利避害的人,她总会有失去价值的那一天。”苏晴栩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她可能是不如他想的那样美丽,可又见他小心翼翼珍惜每次与她的相遇,心里稍微有点松动了。
“我宁愿你把对苏星翊的意难平转移到对慕妍的敌意上。”谢琨源眼色一闪:“不是不动慕妍,最佳时刻未到。”
苏晴栩嘱咐道:“等下个月你登上全天下至尊之位时,记得封我为妃子。我的背景会是北瑶贵女。”
谢琨源声线清冷,却让她独捧一份无价月光:“嗯,关系是假的也好,给的名分是确确实实的。”
南辰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下消失的无踪无影,但是苏晴栩知道南辰王宫内有秦思薇和许鹤陵相拥共同中箭而死的事实。
飞凤山上,偶听几声鸟鸣,静谧安宁。
苏晴栩穿上容慈给她做的素净衣裳,显得气质大方端庄,她格外满意,亲昵道:“母亲,这一天天弹琴刺绣、烹茶观雨等等好不悠闲啊。”
五天过去,容慈才看到她笑得没心没肺,才跟她说:“你之前是不是受情伤了?”
苏晴栩拨动了琴弦,这把琴是千金难求,不以为然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母亲的火眼金睛。”
苏晴栩任何事都能看得开:“为什么真让我动心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满心赴死了呢?就说苏星翊,他的后半生我甚至都可以养的,他也还是丢不下那个面子。”
“他就是抑郁而终的,我劝也没用。”
容慈一语中的:“有些事,可以让人复生,也可以让人寻死。他是狠不下心带你走,因为你在挣扎。”
苏晴栩尴尬一笑:“难不成我心里能装两个人?”
容慈逗了逗怀里的猫,慵懒着说:“谢琨源是他遇上的最强对手了,谢琨源三言两语就能挑起慕妍的作恶之心,可见一桩桩事皆有定数。”
苏晴栩惊讶不已:“他竟唆使人作恶?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吗?”
“他看到你和星翊在一起怎会不嫉妒呢。”容慈告诉她不要质疑某人的行动力。
“我怎么觉得是谢琨源做有些事太高调引起的……”苏晴栩喃喃。
容慈对有些事不说破,毕竟有些事变数很多。她提起另一事,以示关怀:“你要去对付慕妍,以揭开她手下的冤孽?这不简单啊。”
苏晴栩面色淡淡:“我现在是可以闯的年纪,我也要去寻觅我的幸福。”
“也罢,让诗羽跟着你。”
新王临朝,谢琨源结束了长达千年的五国纷争,统一天下。
姜染榆答应了陈延津的求亲,做了勤王妃。
而苏晴栩入宫做了晴昭仪,慕妍做了皇后。
谢琨源还是经常去苏晴栩那儿,晾着慕妍。
苏晴栩首先受不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尤其是某个臭男人在面前晃来晃去。
她一边修理盆栽的花枝,一边有些恼:“我的身份看似简单,实则我的经历很复杂,我一旦这样跟了他,与他再相与……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了,想归想,这是我要求走的路。此时此刻,皇后肯定还是寝食难安。”苏晴栩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剪最好。
诗羽当然是和她同一个鼻孔出气:“皇后怕是歹事做多了,因果层层堆下来,她早就没有最基本的惭愧之心。”
苏晴栩已经差不多笼络好了人心,更别提开始本来就有追随自己的人。
苏晴栩道出这段光景她所做出的成果,及形势:“如今后宫只有两方势力,一方是皇后,她有凤印和协理后宫之权;一方是我,也就仗的是帝王的宠爱。”
诗羽也知道胜利在望:“皇后总会忍不住要出手的,昭仪你机敏,一定能抓住她的把柄。”
谢琨源有个替身,可以代他行房事。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则是他为人清心寡欲。
苏晴栩平常有可以出宫的机会,是谢琨源默许的。
……苏晴栩远远看着赏桥在刻苦练习骑射,漫不经心问:“皇后的族人有问题?”
姜染榆一脸笃定:“总之他们在朝野的所作所为,不是好人所能行的。”
姜染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笑了起来:“许是皇上想好了后面几步了,你努力是到位了,说不定他就是让你占到一个便利。”
“他估计也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太被仇恨蒙蔽了心。皇后做事做人有失偏颇,处理问题时本就孤掌难鸣。这下我看着、想着,怎么发现你和皇上相处甜甜的?”
“又让他开心到了,我真不爽。”苏晴栩微微抬眼望着天边的一群大雁,难免惆怅:“星翊也考虑到了吧,所以死的时候那么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