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初入楚国与他说的话,啊蕴垂下头,破涕为笑,难得自家主子与自己说这麽多文人雅士嘴里才吐出的词,他还有些不自在,却又大起胆子来:「将军真是同那小皇帝待得久了,怎麽说话也一股子酸劲,可酸死我了。」
听此话,袁沃瑾踢踢脚边食盒,调侃回去:「你倒是没我想像的过得苦,还有人惦记着给你塞好吃的,臭小子,艳福不浅。」
瞧见那食盒,啊蕴才想起送食的人,偏头已不见挽月身影,他难为情地摸摸後颈:「哪有什麽艳福不艳福。」
「行了,别跪了,」袁沃瑾起身顺带将人拎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也别想死,给我吊着这条命,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意识到他不是来带自己出去,啊蕴抬头:「将军要去哪里?」
袁沃瑾:「出宫去寻楚怀安。」
啊蕴低声猜测:「是那小皇帝……」
袁沃瑾点头。
心知救自己不易,啊蕴倒也无怨言。
临走之前袁沃瑾不忘悄声嘱咐他:「防着点那姓尤的少将军。」
两日後。
承阳宫正殿。
「两日一夜零三个时辰又半柱香啦!」楚怀瑜匆匆将手中香炉抱至袁沃瑾眼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正於矮案前支颐研究药谱的大将军一抬头,便迎上他期许的目光。
视线忽然相抵,大半个身子就差没钻进他怀里,楚怀瑜放下炉子往後退了退,垂眸掩住雀喜,沉稳了些:「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扫一眼烧到尽头的龙涎香熏,袁沃瑾放下手中书:「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楚怀瑜轻轻挪过去,扬起脖子:「呶。」
伸手撩开他的发丝,袁沃瑾抬眸觑一眼他的面色,又收回手:「还没好。」
楚怀瑜一蹙眉,急急忙忙扒开领口凑前给他看:「好了,真的,你再仔细看看!」
诱人的小金雀袒|露出漂亮的一截脖颈,生怕旁人瞧不见,恰恰临门的尉迟睿见了,连忙别过脸做以咳声提醒,而後匆匆走人。
楚怀瑜咻地拢上衣裳:「你戏弄朕!」
袁沃瑾淡笑:「陛下自愿的。」
楚怀瑜噎语。
洞房夜被人拔了毛奄奄一息的小金雀满脸写着『不活了』三个大字,自从答应带他出宫,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也毫不为过,甚至夜命厨子做了一桌膳食,连干三碗饭,鼓着沾满米粒的腮帮问他:「我们今夜就去吧,朕已经好了!」
想到这里,袁沃瑾禁不住轻笑。
楚怀瑜拧眉看他:「你是不是贪图朕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赖着不想走?」
袁沃瑾抬手按住他脑瓜子:「我们今夜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