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霜找不动了,搁下灯决定先睡。因为怕招蚊虫进来,屋里没开窗,闷热得紧,她摇着团扇在凉簟上来回翻身。
好不容易踏实下来,身上的蚊子包又痒起来,痒得难受,挠了还疼,她蹙着眉时不时叹气。
衔烛已经决心不理她了,当然不会管她睡不睡得好。
但她翻来覆去地叹气,太吵了。吵死了,弄得他心好烦。
得让她老实下来才行。
方别霜刚勉强睡着,迷糊间感到胸口凉凉的。小蛇缠着她的身体,蛇信子正舔着她颈间的一个蚊子包。
她高兴地捧住它:「漂亮乖乖。」
衔烛「嘶嘶」了声。
恶心恶心真恶心,她怎麽那麽多恶心的称呼!
方别霜揉着它冰凉的身体,脸贴着它的脑袋道:「最喜欢你了。」
……哼。
花言巧语的蠢女人。
「真不知道该送他什麽好。」方别霜拿它脑袋揩掉了自己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我能拿出手的东西,好像唯有你了。螣馗大人肯不肯要呢?」
衔烛的脑袋顶被她抹得湿漉漉的。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恼得冲她哈气,尾巴紧绞着她的手腕不放。
这没良心的女人竟然还笑了。
她捏住他的嘴巴,弯眸笑道:「你怎麽这麽可爱呀。」
少女亲亲它的脑袋,满眼欢喜:「我才舍不得拿你送人呢。」
第17章
她亲他。
衔烛懵住了。
……烦人死了。
他露着小尖牙,在她怀里贞烈地挣了挣,没挣掉。
怎麽这麽黏人啊。
他只能暂且屈服地趴下来。
方别霜抱着它便能安心,终於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纱帐无风自动,那条乖乖盘在她怀中的白蛇瞬息间化为了一个身姿颀长的少年。他轻贴着她的身体,与她同挤在窄小的床帐中。
少女睡得香甜,藕臂松松搭在他的腰际,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的。
衔烛气鼓鼓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看她一无所觉的睡颜,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了。
他委屈地拿额头直蹭她脖颈,额头那块被她亲过的地方如被火烙了般滚烫,泛着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