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玉小时候见过国师夫人,那时她六岁,和七十二坊其他小孩一起去领糖。据说那糖可抵御魔气,固正气,吃了不生病,每个孩子都能拿一颗。
记忆里,国师夫人穿了身素色衣衫,长发只用了根白玉簪拢起,无过多装饰,却美得如仙子一般。
轮到钟书玉时,她还捏了捏小钟书玉的脸颊,夸她可爱。
那时候的钟书玉做梦都想再见一次仙子。两年后,她听到了仙子的死讯。
钟书玉跟灵榕说了声,出了十里亭。
苍翠的枫树下,树荫中落下斑驳的光点,钟书玉问:“你想说什么?”
日光下,南宫慕羽脸色有些白:“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面。”
钟书玉脑子嗡了一下,他说的预感,多半是……
“你干什啊!”
话说到一半,南宫慕羽扳着她的肩膀,狠狠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灵榕反应很快,转瞬间出现在枫树下,一挥手,南宫慕羽飞了出去,撞到树上停下。
“你做什么?!”南宫问雪尖叫着跑来,去扶她的哥哥。
灵榕赶忙查看钟书玉的伤口。他咬的位置很巧妙,在衣领处,衣服刚好能遮住,一动,又会露出里面鲜红的牙印。
钟书玉忽然想到,这好像是韩云州之前留下痕迹的位置。
这人怎么跟狗似的。
“别动。”灵榕手指轻轻抚过,流血的伤口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为何他的法术没用?
“你做了什么?”他问。
“没什么。”南宫慕羽爬起身,擦掉嘴角不知属于他,还是属于钟书玉的血,“用了点禁制罢了,放心,会好的,只不过会留下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疤。”
钟书玉捂着脖子:“你这个疯子。”
南宫慕羽挑眉:“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藏匿在温文尔雅的表象之下,是一颗早已疯癫的心。
刚被甩到树上,他还有闲情逸致笑。南宫慕羽像刚完成一件大事,舒展了眉头,“恨我吧,恨更深刻。”
说完,他还不忘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到灵榕手中,“记得擦药。”
他一早就计划好了。
韩云州回来时,南宫兄妹已经走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书玉也不打算告诉他。
灵榕已经帮她上过药了,没必要再让另一个人知晓,白白担心。
韩云州拿给她的钱很多,不仅够她到天阙,还够她在天阙买一套院子。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路引,一块北衙的令牌。
韩云州道:“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这是我在北衙的令牌,你带着,若遇到危险,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敢伤你。”
他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裳,还有糕点水囊,他叮嘱道,“时间太短,来不及做新的,我便买了一套成衣,待到了天阙,你再做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