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悦地扫来一道凌厉压迫的视线。
沈凌江会意,「忙。」
祝云时不明身旁那人复杂的小心思,闻言轻轻「哦」了一声,体谅道:「既如此,沈少卿还是以公事为重。不过也千万别将文章抛之一旁。」
她还等着看呢。
沈凌江面上浮起一分茫然,又和谢星照对视了一眼,然後从对方眼里也看到了一丝困惑。
在谢星照催促的眼神威逼下,他随意应了声便带人出去了。
祝云时看着他远走的步伐,了然地想,看来寄春君当真挺忙的,也难怪这些日子都没什麽动静了。
眼前一黑,突然覆上几分温热。
祝云时已是被他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困惑极了,连忙用手去扒开他的手。
这次他并未用劲,她轻轻一扯便扯开了。
「你做什麽……」
祝云时眼前刚恢复明亮,话还没说完全,就见身旁那人迅速地转了身自顾自地往里头走去,背影看上去散发着几分冷硬。
他怎麽还生上气了?
她懒得细想谢星照突如其来的怒意,只加快了脚步跟上。
穿过几间牢房,她便见到了被关在最里头的高湘悦。
高湘悦穿着囚服,头发随意披散着,完全失了平日里高门贵女的金贵模样。
牢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祝云时从一进来便紧皱着眉,微微屏气,可一向娇养长大的高湘悦却和习以为常一般,只静静地背对着走道坐在牢房地上。
祝云时被眼前的情形震得心尖微颤。
听到脚步声停顿在她的牢房外,她也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如有所感地轻声唤了一句:「姌姌?」
祝云时一愣,但旋即明白过来,高湘悦将她推落水後,谢星照便以意图谋害太子妃的缘由停了高湘悦父亲的礼部侍郎一职,将高家人禁足府中。
没有谢星照的命令,谁能来看她?
祝云时压着心里的震撼和酸涩,上前了一步。
「湘悦,是我。」
高湘悦顿了顿,随後淡淡问道:「你来做什麽。」
「我只是不明白……」
「还能因为什麽!」高湘悦突然厉声打断,将祝云时吓得肩膀一抖。
一旁的谢星照已抬起手腕准备唤人。
祝云时连忙扯下他的小臂,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
高湘悦又接着道:「你表面装着无意於太子妃之位,秋猎之时,我们都拼尽了力去打锦鸟为自己谋一个可能。可最後呢?」
祝云时愣在原地。
高湘悦突然转过身来,原本恬静的容颜此刻狰狞得有些可怖。
「最後圣旨一下,却是你成了太子妃。」
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凄厉,「你怕是不知道,那日打到锦鸟的不止你一人。」
「不止我一个?」祝云时喃喃道。
高湘悦见她果然不知,笑容扬得更大,可眼里却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