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梆」的一聲炸響,蔣灼扔了刀,不停淌著血的右手捂著小腹,忍著凌遲的劇痛也得把林知衍護在身後。
他側臉,張張嘴才艱難開口:「寶貝兒,我先去問閻王要紅繩了,這一槍當還債,下輩子,可不准你生我氣了啊。」
「……蔣灼、蔣灼——嗚嗚嗚,蔣灼!」林知衍被保鏢死死摁著,背後又有蔣灼靠著他不敢亂動,此刻內心無比煎熬與痛苦。
除了哭什麼也不會,他無比痛恨這樣的自己。
周風表情嚴肅,準備再開第二。槍,6嘉秋偷摸隱匿在人群里,等待時機。當宋曉被踹飛時他立刻奪刀挾持,威脅周風:
「把、把。槍放下,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們都退後,不然我就殺了他!」
到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從小被家裡慣壞了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何況今天如此之浩大的場面,架刀的那隻手抖的不成樣子,話都說不利索。
宋曉抬手給他一個肘擊,6嘉秋仰頭直直地倒下。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敢在我頭上打主意。」
宋曉起身嗤笑,順帶活動活動筋骨,忍著腹部的痙攣劇痛,不再廢話準備立刻動手,不料,下一秒後腦便被抵上什麼東西。
「咔」子。彈上膛。
梁言那張陰鶩的臉從他身後探出,冷聲道:「把槍放下,不然我現在就崩了他!」
「不准放!誰放我殺了誰!」
宋曉一聲厲呵,保鏢們果然遲疑了。
蔣家的人已經趕到將他們團團包圍,助理壯著膽子穿過人群去給林知衍解開手銬。
雙手終於得到解放,林知衍轉身輕輕地把重傷的蔣灼交給助理,他則是深吸一口氣,眼裡的恨意頓時上涌。
蔣灼不肯跟助理走,林知衍留下一句:「在車上等我一會。」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大步走過去奪過梁言手裡的槍衝著周風扣下扳機。
沒有接觸過這種威力巨大的槍械,林知衍被震得雙手酥麻,飛出去的子。彈竟然打中了周風。
梁言都愣了,被驚得目瞪口呆,周風同樣也想不到這個懦弱的小少爺竟敢做出這種事情,當即左膝蓋一軟,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著。
林知衍又舉槍對準宋曉,其實他害怕極了,手腕也在抖。
不過一想到父親、母親、屍骨無存的林知遠等等一群人,他臉上的恨意愈發重。
為什麼、為什麼宋曉不肯放過他身邊的人!為什麼害得他家破人亡!宋曉又憑什麼……憑什麼……
「為了一己私慾搭了這麼多條人命進去,你憑什麼活到現在你早就該死了!」滂沱大雨沖刷著他的身體,將他身上湮滅的一絲理智洗滌顯現,他望了一眼身後響起鳴笛的警車隊伍,憤恨道:「我真想現在就一槍崩了你!但是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倚強凌弱無視法律的存在隨意決定他人死活,我會把你交給警察,我要看著你為自己的罪孽贖過!」
宋曉對著他冷笑一聲,在槍。口下還想反撲他一把,抓著他的胳膊打算同歸於盡。
「我去你的!」
裴宇及時趕來一腳解決危機。
—
蔣灼非常聽話的在車上等著,全然不顧自己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救護車已經趕來了,急救醫生在車外急的團團轉。
主治醫生催促助理:「快勸蔣總出來,他現在很危險,如果再不控制傷口繼續流下去會出現血容量不足,引起失血性休克!」
助理比他們還急:「我勸的舌頭都快乾巴了,可蔣總執意要等小少爺,我也沒有辦法呀!」
醫生轉身打個電話,讓醫院調出來1ooom1的血袋,助理急的站在大雨中虔誠祈禱。、
林知衍姍姍來遲,蔣灼終於被抬上救護車。
急救人員立刻給他扎針補液、血容量,急急忙忙的給他包紮,主治醫生沉重嚴肅地檢測血壓、心率。
一群人忙的不可開交,蔣灼扭過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抬著胳膊朝林知衍無力伸手。
林知衍仿佛被抽乾靈魂一般,那隻血跡斑斑的手出現眼前時他足足愣了十幾秒才做出反應,伸手輕輕地按在懷裡。
看著眼前大片猩紅的血,蔣灼氣若絲游地朝他揚起一個溫和的笑,林知衍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除了重複的話語,他也說不出來其他的了。
「哎、別哭啊,我不賣慘了還不行別怕,我一點事沒有,真的,不信你看!」蔣灼說著就要起身,林知衍眼疾手快的給他摁下,瞬間沒了哭意:「你躺著別動!醫生再給你急救!」
蔣灼老老實實地又躺下了。
這裡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蔣灼雖然身上刺骨的痛,他腦袋也因失血昏昏沉沉,不過內心激動的差點按捺不住。
年年擔心他,果然,這槍。子沒白挨。
嘶——他應該眼神示意梁言等周風開了第二。槍再動手,年年心軟,看見他那副慘樣高低得抱著他哭,還說不準能當場原諒他。、
想想,他又覺得算了。
他不想看見年年哭,一想到年年為了他難過,其實後悔是要大於受用的。
於是,他接著安慰道:「可惜了沒死成,不然就能管閻王要根繩子把咱倆手指綁一起,這樣生生世世你都得是蔣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