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诺阳的脑袋还处于晕乎状态,今晚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环接着一环,让人目眩神迷。
密道,信件,第五名死者,得知柳潇和宫思思才是亲姐妹,随后宫思思消失,席安又告诉他宫湦想带着宫思思自焚。
这一切环环相扣,让诺阳有些应对不暇,他可没有席安那样如同机器一般能时刻运转的脑子。
席安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应道:“他想带着宫思思自焚而死,一定会来这里。”
诺阳也下了车,秋夜沁凉的微风吹来,让他迷糊的大脑稍微清醒些许,他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不是在他们东城区的家?宫湦兄妹在那里待的时间更长才对。”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席安借着月光朝荒村深处而去,他的双眸如皎月一般清冷。
“因为小时候的宫湦,那个不知道妹妹不是亲妹妹的宫湦,那个父亲还没死去的宫湦,才是真正的他。”
此时席安已经隐约间猜出了事情的全貌,但其中有很多细节他还不清楚,以及,宫湦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也不清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席安从一开始就能完全确认宫湦的所有脾性,事情就不会展到这一步了。
但席安终究不是怪物,他也无法完全看透人性,而且对方还是这样一个狡猾到了极点的高智商罪犯。
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宫家老宅前,诺阳闪身到席安身前,率先推开了院门。
房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老旧的院门开合间出吱呀吱呀声响,似乎并不欢迎陌生人的到来。
诺阳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在屋子里快的逡巡。
老宅并不大,很快诺阳就搜查完毕,他回头看向席安,脸色有点难看,席安可能猜错了,宫湦并不在这里!
诺阳并没有责怪席安,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全对,他快的朝回走去,一边说道:“宫湦不在这里,他可能就是回了东城区的家,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但诺阳走到门口时才现席安并没有跟上来,他皱眉不解的回望,现席安正盯着那口小池塘看。
上次来的时候,诺阳已经见过这个放在院子角落里的小池塘,见席安看着水塘的眼神,诺阳心里猛然一动,他大步走了过去,猛然力,池塘竟然被从地面挪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见状诺阳心中暗骂,这个宫湦是玩躲猫猫玩上瘾了吗?这种隐蔽的方式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先是水榭,又是池塘,正常人按照惯性思维,都会以为底部是跟地面完全契合的,谁会想到底下别有洞天!
洞口如同东城区的密道一般,看起来就只是平平无奇的地窖,里面散出昏黄的灯光,隐隐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
席安也走上前,一言不的爬了下去,诺阳紧随其后也爬了下去。
到了下面,怪味愈浓郁,诺阳立马就判断了出来,这是汽油味!
下面是一个狭窄的地窖,过道也很短,走出两步转头就到了一个小房间。
当看清眼前的情景后,诺阳瞳孔猛然收紧,眼神凌厉的盯着那个坐在小桌子前的男人。
宫湦!
小房间内没什么其他物品,只有一张小桌子,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土质的墙壁上坑坑洼洼,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些黑褐色的血液残留。
到了现在,诺阳什么都明白了,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宫湦分尸的地方,就是这里!
光线有些昏暗,小桌背后的宫湦此时才抬起头,笑着说道:“来了。”
那声音无比平静,就如同询问好友吃饭了没一样,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小锉刀,在一个木牌上雕刻着什么。
宫湦正好处于光线的背面,这导致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看起来有些阴森。
诺阳看到宫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想朝着对方冲去,可他却被席安紧紧抓住了手腕。
“别过去。”
见诺阳的身影停滞,宫湦的手才从桌子上收回,那里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火焰在玻璃罩下跳跃。
宫湦的手就放在油灯下,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诺队长,你可别过去,如果你不想陪我们兄妹一起涅盘的话。”
诺阳这才恍然警觉,宫湦和身后床上女孩的身上,明显已经被汽油浸透,此时若是遇上明火,恐怕瞬间就会引爆炸和大火,这个地窖又无比狭窄,他和席安也将葬身火海!
到了这种地步,诺阳可不敢去赌宫湦会不会那样做,因为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疯子,无可救药的那种,比昭歌还要疯狂!
席安的眼神则看向宫湦身后,那张木板拼凑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女孩,鲜艳如血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身上又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婚纱,遮住了全部身体。
红色与白色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下,意外的融合在一起,无比契合。
席安指了指床上的女孩,声音同样平静,问道:“你妹妹?”
宫湦笑着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是告诉席安某个真相一般,神秘道:“是妹妹,不过不是亲的。”
席安淡漠的点头,“嗯,我知道。”
宫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仿佛又像是释怀一样,颔道:“也是,你都能找到这里来,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