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没有特别明确的行为?”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受,有时候一周三天都会找我们喝酒诉苦,甚至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但是最后无论再怎么痛苦,他还是为了妈妈去妥协。”
“最后分手的时候是怎样一个情境?”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他出国前一天找我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大概说了一下,那天白天,他打小叶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到了晚上晚上8点多,小叶突然到了他家楼下,然后是保安叫他下楼,和小叶正解释着,他的妈妈突然不舒服让他马上送去医院,他让小叶等他送妈妈去医院后再去联系她,但是小叶却哭着走了,他着急送妈妈去医院,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再打小叶的电话就关机了,然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了。具体那天晚上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她肯定是在那天晚上生了什么事让她大受刺激,导致了现在怕黑,人多的地方就不自在。”
覃毅拍拍诗懿,“踩铃,既然来了就好好配合治疗,总捂着头也不是事儿啊。”
被子里不停哆嗦的身体,诗懿早已泣不成声,覃毅的话又勾起了那天晚上所有的画面,诗懿犹如身临其境,紧闭双眼,双手不知觉的就捂着耳朵。
覃毅掀开被子,一把搂着诗懿,诗懿不敢看他,伸手想抢被子,被覃毅阻止。无处可逃的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撕扯着覃毅的衣服,覃毅就紧紧地搂着她,看着如此失控和狼狈的诗懿,覃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诗懿一边大喊一边痛哭,“那天晚上天特别黑,风特别大,我给他打电话,他却没有接,我就去他家找他,我在他家楼下叫他,我看见他房间灯是亮着的,于是就叫了很久,但是他都没听见,后来保安来了,说我扰民有人投诉了,然后我被保安拖走了,但是我怎么都不甘心,我就拿出手机给保安看我是真有急事儿来找人的,保安也挺通情达理的,最后我求保安帮我去他家叫他下来,他下来还没和我说两句话他妈就在窗户叫他打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她妈神志清晰、口齿清楚、中气十足怎么也不像是有病的人,但是他宁肯相信他妈也不愿再和我多解释一句,我第二天就要回南京了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离开他家小区走在大马路上,那天的天好黑好黑,风也特别的大,像鞭子一样的抽打着我的脸,路上人来人往,好多车子,喇叭也不停的响,车子的灯光也特别刺眼,似乎都朝着我射过来,我没有地方躲,我当时想冲出马路一死了之,后来有一个好心人拉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干出伤害自己的事儿。”
医生边记录边湿了眼眶,内心感叹着这个女孩的悲催。
覃毅早已哭得双眼通红,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车子撞过来为什么诗懿没有躲。
好一会儿,覃毅擦拭着眼泪仍不断地轻抚诗懿的背,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说出来才能更好的治疗,你终于走出来了,太好了,你使劲儿哭,哭出来说出来也就解脱了。”
医生也跟着点头,“这就把所有的问题解释通了,说出来就好了,我开一些凝神茶回去,每天晚上喝一包。”
覃毅问,“喝多久呢,这个会有依赖性吗?”
“喝半个月,配合适当的运动,比如慢跑,打球。”
“也只是跑十天半月可以了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坚持下去。”
诗懿还在抽泣,但比刚才的情绪要缓和了很多,她不敢看覃毅,如此狼狈的一面她无从面对曾经的好友,所以一直都低着头扯着衣角。
“踩铃,你先坐会儿,我去拿药。”
覃毅火急火燎的奔出去。
医生扶着诗懿,“好了,说出来至少对你的思想起了很大的减负作用,你一定要找时间运动,然后按时喝茶,晚上睡眠质量才高,这样有助于你病情的恢复。”
“嗯。”
“你是n大还是ns大的学生?”
“怎么了?”
“我就是猜的,因为那天晚上你是朝这两个学校的方向走的。”
“这个问题和病情无关吧。”
“稍微有一些关系,n大的学生多少有些傲骄,思想包袱也会重些。”
“这和性格有关吧。”
“我的毕业论文就是有关于这方面的数据分析,我只是根据数据判断,大数据是这样的,当然只能代表共性,个性是极少数。”
“也许吧。”
“你同学对你不错呀,刚刚你把他脖子都扯破皮了。”
“啊,我没感觉,流血了吗?”
“等会儿我帮他消毒一下,再涂点药,应该问题不大。”
“嗯,高中开始关系就很不错,一直到大学的每个假期,他有空也来南京找我玩,我一般暑假也会回bj。”
“挺好,蓝颜知己也需要有几个的,他是你值得信赖的人,对吗?”
“我不知道,但是确实他了解我,我们也几乎无话不谈。”
“可以和朋友多聊聊感受,情绪病是需要释放的。”
“不聊他也什么都知道了,我那么狼狈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病症既如此,何为难看?”
“我也不知道。”
“把心放宽,说出来就相当于跨过了一道坎儿,一切都过去了。”
“但愿吧。”
覃毅领了药,又一路小跑回诊室。
“医生,药都领回来了,我们现在是可以走了吗?”
“是的,半个月后再来复诊一次。”
“好的。”
和医生道别,覃毅扶着还没有缓过劲儿的诗懿慢慢走出医院,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覃毅先开口。
“踩铃,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诗懿避而不答,“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