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上凹下去的地方,是刚刚封岌吃的两口。
封岌端起桌上的茶壶,在他刚刚用过的茶盏里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寒酥“温温喉再走。”
他说“欺骗他你并没有用,你要告诉他你心有所属。”
有求于人的时候总归要听话些,寒酥将伞收好放到门口,款步朝膳桌走去。她坐下来,将脸上的面纱解下一侧,让它垂在她脸颊一边,然后拿起筷子端起碗,望着碗中的白米饭却迟疑了一下。
寒酥重新立在屋内。她望向封岌,而他仍旧保持着身躯微俯双手撑在窗台的姿势。他没转过身,望着外面的飘雪,说“把饭吃完。”
寒酥亲自带着人去了坟场挑选立衣冠冢的地方。她说想为父亲立衣冠冢,三夫人自然答应。三夫人原本想着让下人去寻地方便可,可寒酥执意自己去挑选。三夫人念其孝心,亦答应。
她的视线又落在手中的筷子。筷子也是封岌刚刚用过的。
寒酥视线从封岌移到红豆酥。望着小碟里的红豆酥,她的脸色吓白了,她看出来封岌至少已经吃了两块了。
突然的狗叫声让寒酥回过神,她赶忙蹲下身将小彩虹抱住,一手抚着它的后背安抚它,一手去捂它的嘴不让它叫怕它引人进来。
苏文瑶好奇地询问“怎么是这么个主题酥酥是有心上人了吗”
封岌又落一棋。前一刻局势不明的棋局突然有了定数。残棋不需再理会,封岌移开目光,望一眼墙上贴的骏马图。
有人说君子远厨疱,下厨这样的事情总是脏乱油腻的。可寒酥握着一支细笔在糕点上描梅,举止间皆优雅。她不像在做糕点,更像是在作画。不,她自己已经融进了画中。
封岌沉吟着,将一枚象棋放在棋局。在召长舟进来之前,他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他年少时不喜欢下棋这么磨人的事情,那时候他年少张狂肆意不够稳重,而这是为将者大忌,所以他才开始让自己有了下棋的习惯。
寒酥浅笑着摇头,道“是姐妹情深。”
寒酥不想和沈约呈一起去,想自己去。她问“万象楼什么时候举办小试”
封岌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在寒酥口中听见“三郎”二字,总觉得十分刺耳。
诗词小试寒酥有一点印象。南乔街是文人学子聚集之地,时常举行一些即兴的小比试。万象楼的名号寒酥也曾听说过,多少寒窗学子在那里扬名。
寒酥将一盒红豆酥递给苏文瑶“这些你拿回去吃。”
窗扇被推开,封岌站在窗口,双手撑在窗台上,高大的身躯略俯,带着点审视意味地俯瞰。
是糕点中最高的品阶。
“最近没见到人,应该这两日就能回来复命。”长舟道。
她得试一试,这药如何用量才能被糕点的味道遮去。
因她这一句话,封岌冷沉的脸色又稍霁。
暮色四合,寒酥端了一碟红豆酥进寝屋。
沈约呈点头“那你去。”
封岌在窗前转过身来,看着她好笑的小动作。
寒酥找了半天才抓到小彩虹,抱着它回来,愕然看见封岌坐在她之前坐的地方,正在吃着红豆酥。
唇上的燥热湿疼似乎突然又来了。
封岌沉思着收回视线,又目送她撑伞走进了雪中。
初时,她怀着别样心思来跟寒酥学做糕点。可是后来却诚心觉得寒酥做糕点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她又急切对封岌道“将军别吃”
寒酥脚步匆匆地回到房中,而沈约呈也转身去了祖母那边传话。
寒酥垂眸,继续说“将军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再不要再找我”
寒酥鼓起勇气,低声说“不能一直这样。我是说三郎的事情。”
寒酥望着他的背影,眸中浮现惊讶。
寒酥下午才从坟场回来,回来之后没歇多久,立刻去了厨房,又让人去请苏文瑶。
这十二糕又称十二宴,一共十二种不同糕点。寻一个主题,每一种不同糕点或形或意或名围绕着这个主题。
“备车。”他说。
寒酥轻轻舒出一口气,将筷子尖扎进米饭凹陷下去的地方,再轻轻将最上面那块地方的米饭朝碗边拨了拨,去吃下面没有被封岌碰过的米饭。
好半天弄好了,寒酥望着面前的红豆酥却皱了眉。看上去确实完全看不出来,可是味道如何她并不知道。
他练剑完回到衔山阁,招来长舟让他去问问寒酥去哪。
一大清早,封岌去青松园练剑时,远远看见寒酥带着侍女出了朝枝阁。她一身素白,鬓间甚至戴着一只白花。
寒酥心头一紧,生怕他说出什么,赶忙主动对沈约呈说“想来还是师太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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