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得寸進尺把自己的腿搭上去,沒注意?到他原來懶散舒展的雙腿現在繃得筆直。
顧修遠用手拎起她寬大的袍子,溫柔地把她的腿撇下來。
她再搭,他再撇,如此周而復始樂此不疲,只是他一反常態地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啞:「別玩了,快睡吧。」
她用手推了推顧修遠的胸口:「那你過去點。」
見他沒反應,她又推了推:「快點,你過去了我就睡覺。」
木床再次響起,他非但?沒有?遠離,反而靠得更近,手繞過她的脖子枕在她頸下,自己卻埋在她的頸窩。
顧修遠的手環住她的腰,薛竹隱一瞬間心驚,他的氣息籠罩了她的全身。
「睡覺。」他低聲說道。
懷裡的人試圖掙脫他的桎梏,顧修遠感受到她的顫動,頓覺周身氣血又開始涌動,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想,想像自己是塊石頭,風雨不動安如山。
薛竹隱豈是善罷甘休之人,她原只是想占回能?使自己舒展安睡的一方地盤,沒想到現在連人都賠進去了。
顧修遠溫熱綿長的氣息噴在她頸窩,弄得她脖子痒痒的,很不舒服,自己也開始不自覺同步他的一呼一吸。
他要是噴一晚上的氣在她脖子上,她豈不是又要失眠一晚。
薛竹隱氣惱,推他的肩膀,不動,掰她腰間的手,還是不動。
她反應過來,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好在她一貫鍥而不捨,就像幼時在文思堂念書,遇到讀不懂的書,沒關係,先背下來慢慢領會,一遍不行?兩遍,堆時間就是。
顧修遠一動不動,此刻面臨挑戰,倒叫她生出許多耐心。
肩膀能?下手的地方太少,她施展不開。
薛竹隱的手順著?他的胸口一路摸索往上,略過他的脖頸,摸到他稜角分明的下頜,找到他挺拔的鼻樑,一把捏住。
接下來,耐心等待便?是。
她像一個遊刃有?余的獵人,耐心地等她的獵物?醒來,不消多久,顧修遠就會被憋醒,或睡眼惺忪,或氣急敗壞。
那時,她就可以認認真真地和他講道理。
她捏他鼻子讓他不舒服了是不是?她被他摟著?睡也很不舒服的呀!
身軀與他相貼的觸感越來越明顯,他身上的熱意?透過皮膚傳到她身上,薛竹隱的肌膚被吸了汗的袍子貼著?,像是被一陣熱風慢慢烘烤。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薛竹隱疑心是因為?無事可做,仿佛過去了很久似的。
顧修遠仍不見醒來的跡象,她腦子被烘得暈暈乎乎的,驀地冒出一個想法,她應該,沒可能?,把他悶死了吧?
那可是在熙州帶領兩千精兵反殺兩萬敵軍的顧小將軍啊!
但?都這麼久了,就算是善鳧水的人也遭不住。